“老爷,西院的丫鬟来说,尤夫人陪着大奶奶去了姚记商号,买一些糕点去了,已打人去找了。”
“那好不快去,把人手,都带出去看看,马车备好等着。”
“是,老爷。”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院内好一番喧闹。
过了一会儿,
外间仆人进来禀告道:
“二老爷,尤夫人已经到了门口,这就来了。”
荣国府门前,
李纨面有忧虑,担心不已,
“尤嫂子,实在不行不去了,咱们去侯府待着,”
“哎呀,别担心,无非就是夺了我这诰命身份,留下一条薄命,就是老天待我不薄了,”
尤夫人双眼微红吗,显然是哭过的,贾珍父子的事,寻找她的时候,小厮统统都说了,虽然他们父子不算是个好东西,但对她,确实不错的,这一次,失了性命,难免悲痛。
下了车之后,擦了擦眼角泪水,迈步走了进去,留下李纨一人,神色复杂,堂堂国公府诰命夫人,这就要被剥夺诰命之身,以后又如何看得开,
“奶奶,咱们不能留在这,还是要先回去,”
素云瞧了瞧周围还有皇城司的人马,显然是府上出了事,就先劝道,李纨见此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遂点点头下了马车。
荣禧堂内。
众人徇声望去,只见尤夫人,一身蓝布衣衫,竟未穿罗裙,如男子一般穿着,亦有一股英气在脸上,绝美的面容,就算是女子见了,也心生欢喜。
只是贾政就是皱了皱眉,贾赦眼中却隐含一丝惊艳之意,没想到尤夫人竟然有这样女人味,难免有些口干舌燥。
凤姐心头一痛,原本苍白的脸色,愈见柔弱,如何不知尤夫人是刚刚哭过的?
尤夫人此刻,往日那张白里透红,恍若桃花的面容,已是苍白如纸,多情的桃花眼,慌乱目光微微垂下,被两个丫鬟搀扶着,一脸的哀伤。
尤夫人进入正厅,整理思绪,朝着贾政与贾母行了一礼,脸色苍白,在一旁站立,低眉顺眼。
“尤夫人,想来你也知道事情如何,跟着云公公去一趟宗人府,把文书签了,诰命身份,没了就没了!”
贾政哪有什么安慰的言语,把话说了出来。
“谢政老爷记挂,宁国府如今算是家破人亡了,留我一人本就是不应该,收回去就收回去,”
尤夫人眼含泪水,呢喃道。
贾母这时闻听此言,又看了一眼贾赦与贾政,抬眸看向荣禧堂匾额,只觉一股悲凉无端袭上心头。
偌大年纪,见着不肖儿孙,只觉眼前一酸,泪眼朦胧之间,似乎见到自家相公代善,正在主位椅子上笑意吟吟,心头大恸,哭道:
“我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贾家竟出这些不省心的孽障来。”
这番话,算是把贾政和贾赦两位,也给骂了进去,此言一出,贾政身形微震,只觉心如刀绞,无地自容,“噗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叩道:
“母亲,一切是儿子的错,平日里没有照看好族中的事,以至于宁国府的珍哥儿犯下此等祸事,朝廷也算是网开一面了。”
见得此幕,
薛姨妈、王夫人、邢夫人也在一旁劝说着贾母,各自安慰着。
贾政带来的小厮,也近前去搀扶着贾政,只有贾赦,脸色涨红,羞愧的无以复加,往后躲了躲,闷声不吭。
云公公冷眼旁观这一幕,也不言语,荣国府的事,他们自己解决,至于其他的,他也不能太过了,侯府的态度也是关键。
贾母哭过一阵,拿着手帕,看向一旁的贾赦,道:
“你平日里和宁国府走得近,这种祸事,当如何是好?”
贾赦这时,抬头看向贾母,心头惶惧不胜,急声道:
“母亲,快让敬老爷回来,去宫里求圣上恩典。”
贾母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要回来,哪里还有生路在,修道闭关之人,再次沾染尘世间的事,因果加身,必然大祸临头。
此刻,
后堂之中,探春,惜春,迎春,林黛玉和薛宝钗等人隔墙听着荣禧堂正厅中的争论,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脸上的愁容和凝重,天家对勋贵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