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凰湘宣布诞下男孩后,姜云曦便给自己起了小名,叫阿妧,谁能料到,冥冥之中,萧让又将这个名字赐给了无双,引发了众多误会,其实无双,才是阿妧这个名字的主人。
也不知道如果姜云曦知道她羡慕万分的凤妧公主,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喂下毒药,扔到江中,不知道还会不会还羡慕她。
鹰鸢军攻破洛邑后,又将凤氏皇族的人带回雍都别宫幽禁,无双曾经去看过凰湘一次,当时疯疯癫癫的的凰湘再没了昔日的精明强干,整个人蓬头垢面,挥舞着双手,看着虚空中的影子,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无双默然,自此回了雍宫,直到凰湘死在雍都别宫,都没再见过凰湘一次。
她就当自己没有这个母亲了。
灵昌的卫氏夫妇,才是她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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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亡大胤后,萧让开始加快统一天下的步伐,他在军事方面的才能,的确出类拔萃,区区数年,就攻下了整个天下,自此,萧让登基称帝,而无双,也成为了大雍的皇后。
但是当今皇后的身世,却有众多流言蜚语,无双只承认自己是灵昌卫氏女,可却有传言,说无双其实是凤凰血脉,是前朝大胤帝后的嫡出公主,身份比私生子出身的皇帝萧让高多了,而那被囚在别宫的前朝天子,其实是个假天子。
流言蜚语,愈演愈烈,萧让也曾问过无双,要不要惩治那些谈论之人,无双想了想:“算了。”
她道:“你刚统一天下,根基不稳,此时宜施德政,不能再像打天下那样做派了,岂能因为传言杀人呢?更何况,这传言,本就是真的。”
无双总是这般为萧让着想,这让萧让又愧疚又感动,马上就是无双的生辰,他也准备送给无双一件让她无法忘怀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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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辰的前一天,无双正在和怜儿陪伴下漫步,她身上紫竹舟毒未解,身体已经愈发虚弱,才走了几步,便有些心慌气喘,怜儿扶她在假山凉亭休息,却听到假山后两个宫女窃窃私语:
“陛下真的宠幸那个叫茱萸的女子了吗?”
“自然是真的,茱萸每晚都被陛下召去御书房,一呆就是一晚上,除了宠幸,还有什么事?”
“唉,可怜皇后娘娘还蒙在鼓里,我原以为,陛下对皇后,是真心的。”
“再怎么真心,也抵不过子嗣的诱惑,陛下一统天下,威震四海,如今都三十二岁了,膝下却连个一男半女都没有,这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难道要拱手让人吗?另寻新欢,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何况那茱萸姑娘年轻貌美,听说才十六岁,长的还和皇后有几分相似,陛下宠幸她,也很正常。”
“唉,可是皇后娘娘脾气那么好,对待我们也很好,我真的为她打抱不平。”
“这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事。”
两个宫女边说,边渐渐走远,怜儿惴惴不安地看了眼无双:“娘娘,奴婢去打探打探。”
无双摇头:“不必了。”
怜儿为她着急:“可是,陛下宠幸新人,万一那新人是个不好惹的主,到时候害了娘娘怎么办?”
无双一笑:“我与陛下相识十二年,这十二年的相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我相信他。”
“可是……”
“不必再说了。”无双道:“他召这名为茱萸的女子,定有他的原因,我不必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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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说不探究,便真的不探究,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不去找茱萸,茱萸倒来找她了。
的确如同那两个宫女所说,茱萸长得年轻貌美,虽然容颜比不上无双,但也算是倾国倾城了,而且她的面容,的确和无双有几分相似。
她跪拜过无双后,便开门见山:“娘娘难道不问问,茱萸为什么来求见娘娘吗?”
“哦?为什么?”无双的语气有些平淡。
茱萸低头,然后道:“宫中人都说,陛下极为宠爱茱萸,难道娘娘不妒忌吗?”
无双望着茱萸年轻娇艳的面容,她忽一笑:“本宫与陛下,早已约定互不欺瞒,他若宠幸你,定会向本宫说个清楚,既然他不说,就代表了他并未宠幸你。”
茱萸道:“娘娘这般信任陛下吗?”
无双点头,茱萸愤愤然咬唇,然后她道:“茱萸今年十六岁,娘娘和陛下相遇那年,也是十六岁,况且人人都说,茱萸和娘娘有几分相似,难道娘娘不怕,陛下是移情茱萸了吗?”
她这话说的挑衅,怜儿大怒:“放肆!”
无双抬手,制止住怜儿,无双目光渐冷,她一字一句道:“本宫有何好怕?本宫信陛下,陛下也信本宫,我夫妻二人,同心同德,岂是你能挑拨的?”
茱萸见无双这般信任萧让,她咬唇,终是承认道:“娘娘说的不错,陛下从未宠幸过茱萸。”
茱萸索性全部说出来:“娘娘身中紫竹舟之毒,虽然服了压制之药,但到底没有解药,身体日渐衰弱,太医说,娘娘活不过三十岁,陛下心急如焚,举国寻找能为娘娘解毒之人,而茱萸自告奋勇揭了皇榜,说能替娘娘解毒,这才获得了陛下信任。”
无双探究似地看着茱萸:“你小小年纪,如何敢夸下海口替本宫解毒?陛下又为何会信你?”
“因为茱萸姓凰。”茱萸道:“就是前朝后族的凰氏。”
“你是凰氏女?”无双惊讶,自从大胤灭亡、凰湘被囚后,萧让对这祸害了大胤三百年的后族没有丝毫好感,甚至极为厌恶,要不是看在无双的面子上,早将他们族灭了。
凰氏族人也识趣,于是四散而逃,她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家族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