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变故,让本来装中毒的无双差点都忘记装了。
姜焱更是瞪大双眼:“公主……你……”
姜云曦忽微微一笑,她将刀一把抽出,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姜云曦笑的残忍:“阿焱,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呢?”
姜焱体力不支,跪倒在地:“公主,为什么……”
“为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自量力,非要我跟你走?雍景之是雍国太子,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当了邺国将军,就不是贱奴了?”
眼前的姜云曦,实在太过陌生,姜焱都不敢相信:“公主,这不是你的真心话,这是雍景之逼你说的,对不对?”
“雍景之没有逼我,这就是我的真心话。”姜云曦讥嘲道:“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狼养大的奴隶,我姜云曦,又如何会喜欢你?我只是在利用你而已!”
“不,这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你以为我为什么救你?你以为我为什么对我好?因为我需要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对,就这么简单。我故意暗示你,故意让你以为我喜欢你,都是因为我要你为我卖命,而你也的确很好骗,我稍微勾勾手指,你就上当了。”姜云曦愉悦地笑了:“若你不是非要娶我,非要妨碍我嫁给雍景之,或许,今日我还能留你一命。”
“雍景之……你是为了雍景之这么做的?你就这么喜欢雍景之吗?”
姜云曦噗嗤一声笑了:“那个废物?我怎么可能喜欢他?”
“那是为什么?”姜焱忽想到什么,于是道:“你是不是为了给离玥报仇,你是不是在这七年喜欢上了他?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为离玥报仇?”姜云曦觉得十分好笑:“离玥就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要给他报仇?”
此话一出,无双都惊的目瞪口呆,离玥不是服毒自尽吗?难道他根本不是自尽,而是姜云曦给他下了毒?
姜云曦瞥了眼无双,她似乎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于是颔首道:“对,就是我毒死了离玥,离玥根本没有囚禁我,相反,他对我百依百顺,还封我做他的王后,他兵败逃亡的时候,还想着带我一起走,但是,我怎么可能跟一个亡国之君一起走?所以,我毒死了他。”
姜焱不可置信地盯着姜云曦,眼前的姜云曦,还是那般楚楚动人,柔弱可怜,但是他忽然觉得他已经不认识她了,不,似乎他从来没有认识过她。
他心痛如绞,大口吐出鲜血,呢喃道:“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姜云曦咯咯一笑:“既然你还不相信,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七年前,不是离玥掳走了我,是我写信给他,说父王要将我嫁给萧让,我暗示他,只有姜国不在了,我才能和他在一起,结果这个蠢货,真的上当了,果然带了大军来攻打姜国,为了让他能抢在萧让迎亲前灭了姜国,我可是煞费苦心,不但提前支开了你,还将姜国所有城防和布军图都送给了离玥,这才让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姜国。”
她悠悠说着,就用最平常最轻松的语气说着母国灭国的经历,饶是无双早知道她并非良善之辈,但听到此,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姜国是你的母国,你为什么要勾结离玥灭了自己的国家?”
姜云曦楚楚可怜,一脸无辜状:“姜国只是一个弱国,离国不灭,其他国家也迟早灭了它,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它在被灭国之前,为我添砖加瓦,你看,离玥不就因为姜国被灭,对我愧疚万分吗?他带我回离国后,觉得可对不起我了,觉得他是为了抢夺我而灭了我的国家,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出于我的计划,他只是我的一枚棋子而已。”
无双这辈子,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唯独没见过姜云曦这般的人,她不可置信道:“你是不是疯了?你就为了嫁给离玥,毁了自己的家国?你害死了你的父王,害死了你的弟妹,害死了姜国的百姓,你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父王?弟妹?百姓?那又与我何干?”姜云曦道:“谁让他们逼我嫁给萧让?他们的死,不能怪我,应该怪萧让啊,谁让萧让要向我求亲,谁让我父王还偏偏答应了,萧让只是一个私生子,我怎么能嫁给他?我也不想毁了姜国,我这也是被逼的。”
无双简直被姜云曦的振振有词给惊呆了:“你就为了不嫁给萧让,就要灭了自己家国……你要嫁给离玥,你又不爱他,你到底要什么?”
姜云曦盯着无双,轻叹:“无双公主,我说过,我其实很羡慕你。”
“你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大胤公主的身份,有了这个身份,雍国太子、离国太子,你都能嫁,可我呢,我只是一个弱国的公主,只能做大国太子的妾室,就算我嫁给其他小国做正妻,之后呢?等小国被灭,我再被当做战俘收入后宫,成为奴婢?不,我不要这样的命运。”
姜云曦的脸上,有着一种将一切玩弄在鼓掌之间的兴奋,她仿佛宣泄一般,将她心中最真实的想法炫耀性地说给两个将死之人听:“我母后姓凰,我身体里流淌的血,和大胤历代皇后的血,是一样的,所以我为什么不能做皇后?不,我姜云曦生来就是要做皇后,做这天下共主的!”
姜云曦的野心,彻底让无双和姜焱都呆若木鸡,姜焱回过神,喃喃道:“如果你要做皇后,你要嫁的,应该是天子,而不是离玥才对。”
“天子?没有权力的天子,也叫天子吗?”姜云曦道:“我在去大胤朝见的那么多王公贵族里,千挑万选,选中了离玥,所有人都说论出身,论才干,论国力,他定能称霸诸侯,我也以为他会问鼎天下,成为新的开国之君,到时候,我就是开国皇后了,只可惜,我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