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他推给姜焱之时,她却轻声说了句:“萧让,若有来生,我再也不愿遇到你。”
她背上的手似乎是滞了滞,但最终,还是决绝的将她推给姜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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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妧背对着萧让,她恍恍惚惚,任凭姜焱将粗糙绳索牢牢绑住了她纤细双腕,姜焱嗤笑一声,对她道:“记不记得我在灵昌时跟你说过,总有一天,你会痛恨我,为什么没有在四年前杀了你。”
她茫然地抬起头,就如同被人抽干了魂魄般,姜焱悠悠道:“灵昌太守府,你我第一次见面时,我就知道,你只是云曦公主的替身。”
他声言语愈发恶毒:“你看,全天下都知道你只是一个替身,唯独你不知道,你说你是不是可怜极了。”
但让他失望的是,阿妧并没有什么反应,仍然是那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姜焱有些失望,他哼了声,然后将绳子拴在马上,翻身上马,他故意一挥马鞭,马匹一奔,被他拖在马后的阿妧本就因为滑胎,身体虚弱至极,就被带的摔倒在地,拖出丈余,手肘也被地上石子磨出血来,姜焱又勒住缰绳,这才让她没被继续拖行,姜焱放声大笑:“你若磕头求饶,本将军倒可以让你少受些罪!”
阿妧仿佛置若罔闻,她只是艰难撑起身体,踉踉跄跄站了起来。
从头到尾,身后的萧让,都无比安静,是吧,他现在眼里心里,定然都是姜云曦的骨灰瓮,哪里还会有旁人的影子。
她也不想去看萧让,而是站直了身子,抬起头,冷笑着瞪着姜焱。
横竖都是死,她绝对不会向杀害父母的仇人跪地求饶。
姜焱被她眸中倔强激怒,他哼道:“来日方长,本将军有的是机会收拾你!”
旭日初升,云层如被,姜焱骑着马,马后拖着跌跌撞撞、被绑住双腕、艰难行走的阿妧,一直到渐行渐远,背影消失在朝阳之下,她都再未回头,看萧让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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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桶凉水,浇到阿妧身上。
昏迷的阿妧这才慢慢清醒过来,她被姜焱绑住手腕,拖着马后带走,姜焱故意时而纵马,时而停止,她跌倒了无数次,手肘和膝盖已是鲜血淋漓,未行过一里地,她便晕迷不醒。
再醒来时,她已在姜焱营帐。
她纤细手腕被粗糙麻绳绑住,高高吊起,浑身上下被凉水浇的冰凉,头发湿哒哒贴在脸上,身上衣衫也湿透了,在这冬日,更是冷到彻骨。
姜焱从满屋的刑具中,挑出一根长鞭,他用鞭梢挑起阿妧的下巴,慢条斯理道:“醒了?”
阿妧撇过头,不想理他。
但是姜焱却握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你知道掉下悬崖后,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我摔断了双腿,只能靠喝自己的尿生存,哼,我姜焱一向有仇必报,如今你这贱婢,总算是落到我手中了!”
阿妧虽浑身冷到发颤,整个人都虚弱至极,却仍然强撑着反唇相讥:“人人都说,姜焱虽是邺国上将,但侍奉过云曦公主、邺国二殿下,如今又侍奉邺国和仪公主,可谓是三姓家奴。但没想到,你姜焱除了是三姓家奴,还是喝尿将军,哈哈哈~”
姜焱被她话气得七窍生烟,他眼中凶光毕露,一巴掌已重重打到她脸上。
阿妧被他打的嘴角溢出鲜血,她却仍然不惧不怕,还是咯咯笑着。
姜焱怒道:“死到临头……还逞嘴上功夫,你就不怕本将军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有何可怕?”阿妧嘴角那丝鲜血,被她苍白如纸的脸色,衬托的格外凄艳,她冷笑道:“诸般手段,你都可以使出来,看看我会不会对你求一声饶!”
姜焱气的一甩鞭子,他秉性如狼,凶狠狡诈,但却被阿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逼的跳下悬崖,还差点丧命,这是他此生最耿耿于怀之事,他脱险之后,只想寻到阿妧报仇,让她跪在自己脚下哀哀求饶,这才能了心头之恨,但是没想到阿妧竟倔强至此,死到临头还不求饶。
他已恨不得就将这满屋刑具都用在阿妧身上,逼她跪下和自己求声饶,但临了,却改了主意,反而慢条斯理狞笑道:“你这贱婢,性烈如疯狗,怪不得在萧让眼中,比不过云曦公主。”
听到“萧让”和“云曦公主”几个字,阿妧还是不由自主身子颤抖了下,姜焱见状,又道:“知道我为什么在灵昌的时候,不点破你像云曦公主吗?我为的就是今日!怎么样,被自己心爱男人拿来换一把骨灰,滋味如何?”
阿妧脸色逐渐惨白,姜焱知道自己戳中她心中痛处,于是又洋洋得意道:“对了,忘了告诉你,萧让手中骨灰,是假的。”
“假的?”
“若是真的,我哪舍得给他?”姜焱悠悠道:“那都是骗萧让的,我手中,根本没有云曦公主的骨灰,我给他的,是一把草灰罢了。”
他快意笑道:“萧让聪明一世,就算有所怀疑,但也害怕我手中,真有云曦公主的骨灰,所以他宁愿拿你来换,而你,还怀着他的骨肉,你说你,可不可怜?”
他笑的得意,阿妧只是静静听着,她忽咳了声,然后笑道:“姜焱,我真是同情你。”
姜焱一愣:“你同情我什么?”
“你除了恨我,应该还很恨萧让吧。”阿妧道:“你恨他没有保护好云曦公主,所以才设计了今日这场戏,报复我,也报复他,你成功了,但你也失败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报复到萧让,我在他的眼里,只是一个替身,弃之又有何妨?而他拿到了云曦公主的骨灰,正欢喜的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