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个工作,白天在舞室,晚上蹲医院,蹲到那几个医生护士都开始认识我。
她们问我干嘛没事就往医院跑,我说等人。
他们问等谁。
我说:“一个之前经常等在这里的男生。”
“哦他啊”,护士们甚至还有印象,又摇摇头说,“他很久不来了。”
我抱着最后一点希望,紧张地打听,“你们知道他去哪了吗?”
得到的全是摇头。
又是一年夏。
我接到了一通属地为陵水的电话。
对面说阿婆去了,因为没有亲人,手机里能打通的只有我的电话。
八月,陵水。
我处理好阿婆的后事,在街头漫无目的兜兜转转,看遍了这座小城每一个面孔。
没人是他。
夜晚,我赤脚踩在银滩,往水波深处靠。
水天一线时,有人从背后拉住了我的手。
我回头,是个陌生男人。
他笑着跟我说,今晚是七夕,他们有活动。
我问:“什么活动。”
他说:“我们老板请客喝酒。”
我不感兴趣:“好无聊的活动,而且我不喝酒。”
“是吗,没事”,他拽着我,“店里也有小食。”
他把我拉上岸,给我指一间清吧,说:“喏,就是那间,走走走。”
他力气大,我挣不脱,被他生拉硬扯进店里。
说是清吧,实则就是个简陋的小木屋。
迎海视角没做封边,视野比全景落地窗更好。
快日落的傍晚正巧能够看到海天相接的浪漫蓝调。
吧台处有个背影落座。
清俊笔挺,一点懒散,颓丧消散。
男人回头,很轻的抬了下唇角,像是在此等了我很久。
他嗓音静谧,温柔,又飘渺,看一眼身旁拉我过来的男生,意有所指,“又轻信人。”
我盯着他,短暂地遗忘了反应。
耳边模糊的嗓音拂过,是他又问:“不认识了?”
我愣住,深深地咽住了嗓。
整个人失重晃荡,我试图从这汹涌的澎湃的画面中自我唤醒,却依然沉溺于这场醒不来的梦。
店外。
海的尽头,浪打湿了人影。
也恍如一场梦。
像是这片海域,从来无人经过。
——后记——
灵魂没入寂静,无人将你吵醒。
——《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