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了一天的人百无聊赖要推杯换盏,我累的几乎动不了,在无人注意处惴惴地扯了下陈明彦的袖子,“我这种微不足道的群演,就不用去了吧。”
那时我多渴望听到一句好。
说实话,我恨不得立马躺下来睡觉。
陈明彦跟我说:“你今天拍了一天,大家都认识你了,过去打个招呼。”
连口水也没顾得上喝,换掉惨不忍睹的衣服却还得先洗个澡。
他说聚餐大圆桌,大家凑的近,流了一天汗去不太好。
我紧赶慢赶地刚洗好,就被他以快迟到为由拉到了聚餐处。
美其名曰走个过场。
大圆桌摆了三四桌,演员,助理,卡司,还有场务,没人有那闲情逸致等我们这些小角色。
不过看样子开席并不久。
所有人默契的填满了其他位置,空出的仅剩主桌。
陈明彦大概觉得要抓住和导演攀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顺带礼貌懂事地为我今天的“失误”陪个不是。
我被他硬着头皮拉到了显眼区域落座。
整桌只我一个女生,杯子里灌满清澈澄净的酒液,而酒又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越是不带颜色才越醉人。
崔导瞥我一眼,给服务员使了个眼色,“去给她拿两瓶菠萝啤。”
一顿逃不掉的油煎火燎,权利者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化解。
一整日的辛苦至此杀青,起码有那么一个瞬间,我体会到了名为“尊重”的释然。
崔导笑眯眯地“照顾”我,问我名字,再亲昵地叫:“小蝶啊,今天跳这么久辛苦了,都没喝点水补充一下。”
“我们这群大男人喝酒,你自己喝别的没意思。”
他说,“菠萝啤,度数不高,带点酒精意思一下。”
我诚惶诚恐地讲着“哪里”,端着不熟练的架子讲最漂亮的场面话:“是我给您添了麻烦,等下得好好敬崔导一杯。”
崔振鸿脸上哈哈的笑出了褶,拍着陈明彦的肩盛赞他找了个贤内助。
而你们能想象吗。
就连菠萝啤,我有限的人生里一滴都没沾过。
推杯换盏的交锋在沈家看来是一群没文化的小丑。
小丑们手中攥起名为“酒杯”的猴子,在滑稽的马戏团里上演一场荒诞无稽的杂耍表演。
在场的没有观众,每个人都是诙谐的丑角。
可我已不是沈家人。
虽然我仍旧讨厌酒,但我在乎陈明彦。
若这是他所需要的环境,那我会义无反顾成为他忠贞的卫士。
在娱乐圈刀光剑影的复杂中,丢掉尊严和原则,学着为他保驾护航。
菠萝啤很快被拿上来,冰镇的冒着气泡,我隐掉表面的不安试探性尝了一口,味蕾剎那间炸开只菠萝无酒精的味道。
瞬间解渴,我咕嘟嘟地喝了一大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