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易青轻笑一声收回视线，抬头就对上了悦颜的目光。
悦颜已经吃完了一碗酸辣粉，擦了擦嘴，问他：「你好像对乔司宁很有兴趣啊？」
听到这个问题，乔易青一怔，旋即笑了起来，「你认识他……哦对了，他之前是在霍氏工作过两年，我一时间居然没联系起来……怎么，你们熟吗？」
「不算熟。」悦颜缓缓垂了垂眼，淡淡道，「可是，他应该也是你们乔家的人，怎么你反倒对自己的家人这么感兴趣呢？」
乔易青闻言微微挑了眉，「你连他是乔家的人都知道，还说跟他不熟？」
「知道也不代表熟。」悦颜说，「你们俩还是兄弟呢，你不是也跟他不熟吗？」
乔易青先是怔忡，回过神，忍不住大笑出声，「说的也是，想要跟乔司宁那个人熟悉起来，可不容易。没错，我们俩是有血缘关系，不过呢，『兄弟』这俩词实在是太近了，不适合我们。」
悦颜脸上波澜不兴，在听，却似乎又没那么感兴趣。
「先声明，我个人对他呢，是没有什么意见。」乔易青说，「不过别人不愿意搭理我们，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乔家的人，那我也不好舔着个脸非要去认人当哥吧？你说呢？」
悦颜耸了耸肩，站起身来，继续往夜市深处走去。
乔易青很快追了上来，道：「没想到我们第一个共同话题居然是乔司宁，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也是怪我，想带你体验点新鲜的东西，偏偏挑了这么个地方。早知道应该去别处的。」
「没关系啊。」悦颜却忽然转头看向他，「我挺喜欢这里的。正如你所言，乔司宁真的很有本事，将这里打造得这么好，是值得好好逛逛的。」
「这么看来，我没选错地方？」乔易青很快又笑了起来，盯着她道，「那是不是值得一个什么奖励？」
悦颜脚步一顿，转身就走到旁边卖茶饮的小摊，买了两杯柠檬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他。
「唔。」乔易青惊喜地挑了挑眉，「情侣杯吗？」
悦颜看了他一眼，竟然什么都没有说，转头就继续往前走去。
「我其实不怎么喝甜饮料的。」乔易青说，「不过你给的，我一定喝得乾乾净净。」
街上的人潮逐渐多了起来，摩肩接踵的行人，让路边的小摊都变得遥远了起来。
而悦颜只是随着人潮往前走着，彷佛是无意识的，却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乔易青几次想喊她停下来，悦颜却浑然不觉，依旧往前走。
人间烟火中，她漫无目的，踽踽独行。
她身边有无数人，却又像是没有人。
她走了很久，很久。
直到身侧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捂耳朵，转头看向发出巨响的方向。
却是一台老式的爆米花机，在开启的那一刻惊得附近的人纷纷驻足，等到看清楚状况后，又付之一笑，继续走向各自的方向。
人来人往之中，却只有悦颜没有动。
爆米花机产生浓重的白色雾气，飘腾在空气中，渐渐随风而散。
而她在那浓雾散去之前，看见了一双眼。
一双深邃到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眼。
林立的小摊位后，是高出近半米的各式各样的小商铺，乔司宁就站在其中一间小商铺的玻璃门后，静静地注视着纷繁嘈杂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