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要伸手去解现今绳套,忽然一个庞然大物从我身上跨了过去,那尾巴尖甚至扫在我的背上。
极度的恐惧让我有几秒钟失去意识,几秒后醒转我立即拔出腰间的枪翻身坐了起来,看到我前面十几米处,那暴龙低头咬住什么,然后左右甩头。
那巨大的头颅转过来的时候,我看到它嘴里叼着的,正是赵闯。
那暴龙甩头猛地把赵闯往上一抛,那满是利齿的血盆大嘴随即张开,赵闯轻飘飘的飞起来,又轻飘飘的坠落在暴龙的大嘴里,忽然啪啪两声枪响,那暴龙衔着赵闯左右蹒跚了几步,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
我此时方才缓过神来,迅速解下脚踝上的绳套,端着手枪朝那暴龙走去。
赵闯横躺在暴龙硕大的嘴里,那暴龙已然暴毙。
我伸手掰了一下暴龙的嘴巴,掰不动,我转身对还蹲在草丛里的两个女士吼道:“过来帮忙。”
恩雅先跑过来的,袁娅腿颤颤的跟在后面,我吼道:“愣着干啥,帮忙啊。”
恩雅急步上前,我们俩合力去掰那张大嘴,袁娅待要去拉赵闯的脚,赵闯吃疼,呻吟起来。
我们一时束手无策,好在不多时听到枪声响的老潘、老孔及老李三人跑了过来,三人见状急忙上前帮忙,我们合力掰开暴龙的嘴,把赵闯抬了出来。
赵闯平躺在地上,鼻子和嘴角都在渗血,手里兀自紧紧握着那把手枪,原来赵闯把我肩头的猎物扔开,随即发出声响去吸引暴龙,同时朝那扔出的恐龙方向奔跑,希望那暴龙被猎物的味道吸引,谁知那暴龙速度太快,赵闯尚来不及跑到位,便被暴龙叼了起来,再被暴龙咬住的瞬间,赵闯连开两枪,击中暴龙的头颅,由此暴龙方才毙命。
袁娅迅速替赵闯简单检查了一下,然后蹲坐在地。
赵闯此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气,老潘急切问道:“小袁,小赵咋样?”
袁娅哭了,半晌才道:“断了。”
老孔追问道:“啥断了?”
“脊椎断了。”袁娅双手捂面,再也控制不住大哭起来。
我蹲下来伸手擦去赵闯嘴角和鼻下渗出来的血,然后握着赵闯的手,赵闯缓缓醒来,半睁着眼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极度扭曲,我低声道:“别动,我们把你抬回去。”
赵闯又闭了一会眼,然后睁开,低声道:“林哥,我不成了,给我个痛快。”
我右手还在紧紧握着枪,左手只是紧紧握着赵闯的手,我低声重复道:“别动,我们抬你回去。”
赵闯又闭了一会眼,似乎在蓄积力量,随后缓缓睁开,低声道:“林哥,把我烧了,我不想变成畜生们的粪便。”
我抬头看了一眼老潘,老潘面无表情,又看了看老孔,老孔摇摇头转过身去,老李蹲下来,握着我和赵闯的手,低声道:“闯活不了了,给他个痛快吧。”
我转头茫然地看着恩雅,恩雅已是泪流满面,再看袁娅,只是捂着脸哭。
我大脑一片空白,我把枪放在地上,双手抚摸着赵闯的脸庞,抚摸着他的脖颈,摸到赵闯喉管,然后双手合力。。。。。。
我亲手送走了赵闯,然后又亲自点火烧了赵闯。
我们把那堆和着草木灰的骨灰包在起来,装进赵闯的宇航服里,埋在老齐的旁边。
我们埋葬了赵闯后,便又缩回到庇护所,大家更沉默了,我们为失去一位同生共死的好友而哀悼,我们同时也在哀悼自己。
整整两天我们都没出门。
老李率先打破沉默,道:“闯已经死了,死了的就死了,咱们得为活着的做点事情。”
老潘点点头,道:“先去处理那只暴龙尸体,这堆肉,迟早会引来其它的食肉动物。”
老潘、老孔及老李全身裹紧皮毛,带着长矛准备出门。
而我,只是茫然地蹲着,老李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们仨去处理暴龙,你留在这里守着家。”又道:“你们三个就留在家里吧。”
我茫然地站起来,捡起我的长矛,把枪拿出来检查枪栓,我身上有两支枪,一支是赵闯的。
我把赵闯那支枪递给老李,老李接过枪,看了看,递给老孔,老孔摇摇头道:“我玩不来,你拿着。”
老李把枪塞在腰带上。
我们还是一起出了门,老潘和老李走在前头,恩雅与袁娅中间,我和老孔押后,我们小心翼翼走到水洼地,那头庞大的暴龙依旧躺在水洼旁的草堆里。
暴龙的身旁聚集了一些小型的动物,它们是来啃食暴龙尸体的,我们的到来惊走一些胆小的恐龙,还有一些胆大的,冲我们呲着牙,老李挥舞着长矛驱赶这些小狗一般多大小恐龙。
暴龙实在太庞大了。
老潘前前后后看了看,道:“这畜生太大了,凭我们几个也抬不动。”
老李道:“那就不抬,就地挖个坑,推到坑里埋了就是。”
说干就干,我们在暴龙跟前开始挖坑,好在这里靠近水洼,土质松软,挖起来倒也不费劲。
我们四个男的轮流挖坑,每次总要留两个人警戒。
几个小时后,一个深达十米的大坑终于挖成了,我们从坑里出来,不多时那坑里开始积水。
我们六人合力,将那庞大的恐龙推进坑里,然后点上一把火烧了一些草木灰混着土盖在暴龙身上,草木灰有利于阻止暴龙的尸臭味传出来。
我们又砍了很多树枝削尖了插在那个坑里,最后盖上土。
暴龙的出现和赵闯之死,让我们松懈了很久的神经又绷紧起来,我们意识到,只有加快修复登陆舱,才有活下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