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晚在邀请同事们过来时,隐约有暗示他和车先生之间的关系不太一般,也算是提前打个预防针,只是没有明说,怕有的人接受不了。
不过今天看来,似乎还行?
枫林晚凑到同事耳边,小声问:“我当时说的时候,大家都……什么反应?”
同事乐呵呵的:“哎呀,这你就别担心了,大家都很支持你的,你别瞎想啊,我说每次我们讨论美女的时候,你怎么都不作声呢,原来不好这一口!”
同事顿了一下:“不过我说实话啊,有的人一开始确实是有点接受不了的,虽然我们做家政的什么世面没见过,也不是没见过两个男人在一起的,只是那都是别人的事,没想过真的有一天会发生在我们身边,就挺想不明白的。
“你知道我是怎么跟他们说的吗?我说啊,你看你这么勤劳刻苦,从小就是吃着苦长大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能宠你,照顾你,是男人是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尤其这人又有钱,长得又好看,还住得跟美女与野兽里野兽王子的城堡似的,想必私生活也很干净,多好。”
“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图个安稳,咱们又没有皇位需要继承,当然,最关键的第一点是,又不是你们谈,管你们接不接受,接受得了的就跟我去大别墅玩儿,不接受就老老实实加班扫房子,他们一听这话,马上一点儿意见没有了,啧啧,看看他们那副见钱眼开的嘴脸。”
一个同事反驳道:“嘿,见钱眼开怎么了,这世界上还有谁不爱钱啊?”
另外一个同事沉默了两秒:“其他,如果有一个长得像车先生那么好看的人对我表白,就算是男的,也不是不可以……”
枫林晚条件反射道:“不,你不可以!”
现场几十双眼睛嗖地齐刷刷看向他。
“……”枫林晚舔了一下嘴唇,梗着脖子说下去了,“因……因为车先生才是丈夫……”
同事们一瞬间都愣了,下一秒:
“靠,这是我能听的吗?”
“懂的都懂。”
那个说自己可以的同事大脑空白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有点纠结:“其实,如果真的有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跟我表白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努力一下……”
另一个同事拍了他一下:“别努力了,做白日梦呢!哪有那么好看的人喜欢你啊!再想下去咱们阿枫要被醋坛子给淹死了!”
枫林晚憋红了一张脸,不尴不尬地笑了笑,心里因为同事的想法七上八下。
车先生的魅力果然无穷大,无论男的女的都会喜欢他,看来他以后,要少让他的同事们和车先生接触了。
“卧槽,小陈,你脸怎么了?”一道急促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
“靠,这果汁里是不是有芒果啊,可能有点过敏吧,”同事捂着脸看向枫林晚,“阿枫你家有过敏药吗?快,江湖救急!”
“我去药箱!”枫林晚立刻站起来说,却在原地茫然地转了两圈,“药箱……药箱放在哪里来着?”
同事安慰道:“没事,你别急,我也不是很严重,要是实在找不到就算了,过一会儿估计就自己消了。”
“不是,我……”枫林晚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是想不起来药箱的位置,而是对家里的药箱没有丝毫记忆。
更确切来说……他对这个家里的每一个物件基本都没什么记忆。
失忆对人的影响……这么大吗?
一个同事见枫林晚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客厅里团团转,无心调侃道:“阿枫,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连自己家里的东西都不知道放在哪儿,这可不像你啊。”
同事里年长一些的老刘闻言,抬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枫林晚。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车庭爱注意到客厅里的动静,从落地窗那边走过来问。
枫林晚连忙抓住车庭爱问道:“车先生,请问药箱在哪里?我同事他好像过敏了,屋里有过敏药吗?”
车庭爱眼皮跳了一下:“……我们家里没有药箱这种东西。”
枫林晚僵硬了一下:“是吗?”
现场的气氛忽然有点古怪。
车庭爱拿出手机,沉声道:“没关系,我现在立刻让人买一份送过来。”
过敏的同事看看枫林晚,又看看脸色不太好的车庭爱,不尴不尬道:“要不然就算了吧,我估计送过来到这点时间我都已经好了,其实我过敏也不太严重,就是有点痒……”
“没关系,以防万一。”车庭爱还是买了。
话一直很少的老刘忽然开口道:“你们谈了有几个星期了吧?小枫啊,还在用敬语呢?”
“呃,”枫林晚挠了挠头,“习惯了,没改过来。”
但是他心里也有点怪怪的,就好像,他一直以来刻意忽略的种种细节,被人忽然挑破了一个小豁口似的。
老刘状喝了一口茶,似不经意地说:“这么久了,还没改过来啊……”
车庭爱脸色忽然变了变。
然而老刘还没说完,他放下杯子,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刻意说给谁听似的:“阿枫在车先生家里住得不算久吧,人在紧急情况下脱口而出的话,确实要靠符合本意……”
车庭爱听懂了,这个人是在抠字眼。
刚才枫先生在情急之下,用的是“屋里”而不是“家里”。
正常来说,后者的用法才是最顺口的。
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枫先生打心底里并没有将这栋房子当作“家”。
现场的气氛顿时更加古怪了。
同事们听不懂他们的谜语,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