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以为自己走了。
伊驹:“如果做不到反抗,下次直接离开吧。”
“他们只敢口头说你,如果没有人带领,是不会打你的。”
贵族们骨子里那套自诩高贵的作态不会允许自己触碰平民,所以最多逞口头之快,或者更严重点整人取乐。
像小型贵宾犬一样,不想打湿毛但嗓门大得吓人。
连树当时也是这样被欺负的吧,伊驹想,可为什么他会被欺负呢?如果他不是主角的话……
“我会反抗的!”
柏以善突然大声说道,下定决心,眼中火光十足,“这次只是因为我没想好怎么骂他们,下次我要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
他生气的样子像个河豚,让伊驹笑了出来。
两人又说了会话,在楼梯口告别对方。
伊驹沿着楼梯往上走,大理石敲击声清脆而瓷实,扶手泛着一股冷气,摸上去冰冰凉凉。
没走几步,伊驹注意到有人在上面看自己。
一抬头便猝不及防对上金色的眸子。
像回到了那个晚上,灯光晦暗不明,但落在对方眼里的光确实一致地冷了而沉默,伊驹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
a1pha依靠在墙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一动不动。
等高度于对方持平,a1pha的视线也抬平了,伊驹才确定对方不是单纯地看风景,而是在自己,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就迈入对方的警惕圈。
金眸追逐着自己,直到错身而过,他也没说过话。
伊驹思考着以往与宿友炎的相处,他好像是很爱说话的那一方,即使伊驹是关系中更活跃的那个,但宿友炎才是挑起话题的人。
眼神却出乎意料地像,像是在探究、评估、好奇……
伊驹察觉到对方动作里的一丝不耐烦,a1pha将大拇指上的戒指转动,浓密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嘴角抿起一个嘲弄的弧度。
除去楼梯间的小插曲,伊驹回到班级里,对隐隐约约投来的视线无动于衷,不用猜就知道是因为昨天陆固良的那一茬。
扫过的视线里夹杂着好奇、怀疑和嘲弄种种情绪,像盘旋在耳边的蚊虫,扰人不离。
伊驹还在心里想这不算不算事被人讨厌的表现时,像监察队一样的人打开教室前门。
领头的a1pha笑得温和优雅,颇有一种和群众打招呼的官员的气质,他的视线在座位上的人脸上巡视,最后落在伊驹身上。
“你好呀。”
周围人纷纷回头,a1pha在众目睽睽下朝伊驹露出友善的笑容,蔚蓝的眼睛宛如阳光下的大海波光粼粼,“上次没和你打招呼,真是太可惜了。”
“你好,我是居博海。”
伊驹……伊驹嗯了一声。
“你好。”
他低着头,没看a1pha,像感到厌倦似地撑着脸,隐藏在黑后的眼睛垂敛,将璀璨的蓝色一同藏起。
不知道怎么面对居学长,上次见面是在灯红酒绿的派对,而现在看着对方整齐着装的样子,竟然有点不适应。
那些黑暗中流动的斑驳的色彩正藏在这幅躯壳下,在温文尔雅的皮囊下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