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早已知晓的笃定以及隐藏不住的厌恶
连树捧着托盘,心脏猛地收缩,忐忑落到实处,有种早该如此的预感落实的奇怪的感觉,像被误当做钻石的塑料被人现它的本质,被讨厌的态度才是合理的。
他微微低头,银遮住视线,被盯着看的背部烫,心却像被放入冰块中一样冷静。
“您好,点的香槟到了。”
他将托盘放下,脊骨挺直,仿佛没有什么能让它弯曲。
“啊……这不是我们学校的人吗?”
其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露出饶有兴味的表情,往后靠在沙上,双臂展开,眼神像从玻璃杯上流下的水珠,粘稠而冰冷。
抱着手臂很嫌弃地不想坐在沙上的少年瞥了眼连树,不留情面地讽刺道:“这种穷酸的人是我们学校的?你在开玩笑吧。”
“他可是现在的红人。”
鸭舌帽端起杯子,意味不明地说:“倒酒啊,不会吗?”
连树握紧拳头,动作机械地走上前,拿起酒瓶,稳稳地向就酒杯里倒香槟。
眼看要到合适的位置,鸭舌帽的手一晃,将酒杯摔在地上。
鸭舌帽毫无歉意地笑道:“啊,抱歉,你倒酒的姿势不太稳呢。”
他们是抱有目的来这的,不知道原因,但肯定不怀好意。
“不收拾吗?”坐在最右边的人戏谑地说,“要让我们来帮你打扫吗?”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几盏昏黄的氛围灯,如同流动的水波投影在银少年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轻微动了下腿,做出要出门拿扫把的动作,但刚迈出第一步就被叫住了。
“就这么点玻璃渣,用手就行。”
嫌弃地靠在墙边的少年不屑地说:“快点,很脏啊。”
连树抿紧嘴唇,在原地停顿了几秒,径直蹲下身用手去够玻璃碎片。
酒杯摔得比较完整,连树先把大块的捡起,然后才去够碎渣。
昏暗的房间让他很难找到小块的玻璃渣,只能将手贴在地面感受那里有异物,稍有不慎玻璃渣就会扎进手心。
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头顶三人的视线,高高在上,像看蝼蚁。
没有人说话,只有手指敲打在手机上和房间空调运作的声响,像无人的楼栋层间响起的弹珠声,愈让人觉得可怖。
“啧。”
鸭舌帽按了下帽檐,“之前的帖子全部被删完了,加精的也被删了几个。”
另一人烦躁地将手机放下,“管理员是疯了吗?突然作。”
“学生会这么几天管理有点混乱,技术部的人请假了。”
“没一件好事……”
说着,鸭舌帽的视线又移向连树,眼中的不善愈浓郁,在连树撑着手臂打算站起来时达到顶峰。
他站直身体,身材是a1pha一贯的强壮高大,站在连树身边时影子几乎将他完全遮盖。
鸭舌帽居高临下地说:“别忘了把酒也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