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分析的话,我江渚岂不是活该下地狱!!
握拳敲了两下额头,江渚压下胡思乱想的思绪,又问:“鬼门关的无间鬼蜮里除了封印着噬魂鬼,还有一个叫灼南的人,听凌景途说,你主人认识这个叫灼南的人,你有没有听你主人提过有关灼南的事?”
“灼南……”浮三喃喃两声,缓缓摇了摇头,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沉声反问,“江灵侦的意思是……无间鬼蜮的灼南操纵噬魂鬼作恶”
江渚往嘴里塞了一块抗饿的糕点,咽下去后,愁闷地皱起了眉头:“我倒是希望是灼南,好歹我们还知道敌人是谁,可我向天垣族人求证过,那个灼南被一众巫魂镇在鬼蜮,只要鬼蜮封印没有彻底消失,灼南绝无可能逃出来,幕后操纵者不是灼南,但应该是在为灼南卖命,灼南曾是天垣族巫祝,为他卖命的应是天垣族人,他们不可能活到现在,也不可能留下魂魄,可除了天垣族人,与灼南有关的人还有谁……”
话音一顿,江渚脑海里蓦地浮现一个背影,他记得自己离开鬼门关之前,曾在树上看到巫祝灼南身边的人领一个活人进入鬼门关,当时他虽口上说着不在意凌景途死活,但离开后却依着那人的魂气,不怎么顺道地去风岚国打听过这个人,不过被他留心记住的活人不多,此时想起来,他只能依稀记得那人姓曾,曾经是风岚国的护国将军。
“江灵侦江灵侦是记起来有可疑人?”见江渚突然呆愣住,浮三忍不住好奇地询问。
“我不确定……”江渚揉了揉发痛的眉心,继续奉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风格,“对了,仿古城出现那么多噬魂鬼,李明商他们都回来了吗?游客都安顿好了吗?尤其是城楼上负责记录游客信息的老鬼,叫曾祥,住在附近庙里,他又聋又哑,也没有亲人朋友,让鬼员格外照顾……”
声音戛然而止的瞬间,江渚起身的声响惊动了房间里所有的人鼠,就连抗着毛笔欺负孩子的鼠哥也止了动作,不明所以地看向江渚。
江渚吸了一口气,压住乱跳的心口,尽量稳住声音问:“浮三,冥法司还有多少能调遣的鬼员”
“四方门界有治安部安守,冥法司的鬼员大多都在南域门界外的阴间禁地,镇守在忘川河附近,还有搜查通往阳间的鬼道,现下留守冥法司的鬼员不过十人。”
江渚一惊:“就留这么些人?那我要是再向你要去三个人,你怎么守住镇祟石碎片”
“江灵侦大可放心,主人留下的草鞋有死神魂气,已镇住魂石碎片的死气,况且死物有灵,除了死物正主,还有我,这世上再无第三人能接触沾染主人魂气的草鞋,贼人绝不敢强行拿取。”
浮三安下江渚的忧心,问他,“不知江灵侦调派鬼员,是为了……”
“去庙里。”江渚果断地说,“我怀疑那个叫曾祥的老鬼和仿古城一案有牵扯,甚至牵扯更多,我必须去查问清楚,虽然那庙建在阴间境内,但以防万一,我这退路总得有保障,你给我三个靠谱的鬼员,两辆鬼车,让鬼员都带好保命的装备,十五分钟后在冥法司外第一个路口等我,跟我走一趟。”
浮三点点头,旋即提醒他:“一旦发生动乱,灵侦万不可侥幸行事,先退出去,那里附近有治安部巡查,他们总比灵侦一人胜算大。”
江渚应着后,哄逗了阿宵几句,随即绰起不情不愿的鼠哥,向冥法司大门口走去。结果他后脚刚迈出冥法司地界,面前就急剎住一辆车。
掀起的尘土呛得江渚咳嗽了两声,他正准备把司机揪出来教育一顿时,却发现车里的老司机竟是曾泉。
“我一早就听说你进了冥法司,没想到真能在这儿逮到你呀!”曾泉火急火燎地下车,看准时机率先开口,把江渚的骂声堵在了肚子里,“上次你在古城玩失踪,到底去哪儿鬼混了,害我瞎担心,我还以为你被那群怪物叼回老巢当下酒菜了呢……看你这狼狈样,没吃饭吧,正巧我要去东门界外为送灵大巴护航,走,我抽空带你打牙祭去!”
江渚没见过给人接风洗尘还要往活人身上洒土的鬼,他嫌弃地掸掸身上的土,二倍语速撂下一句:“我还有事,这次就不蹭饭了。”
走出两步,江渚摸了摸乱叫的肚子,忽然又转头往回走,接着一边把手往曾泉衣袋里塞,一边义正言辞地说,“小蹭小摸一次也是可以的……”
然而他在曾泉衣袋里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能吃的东西。
“酱肉包呢?”江渚不死心地继续翻了翻曾泉裤兜,“我饿得急,你口袋里的酱肉包呢?”
曾泉“啪”一下打过他手背,脱口就怪他:“我怎么可能把包子塞衣兜,你要是饿,给……”曾泉说着,掏出遗落在车里的饼干,一把塞给江渚,“可能过期了,先凑合着垫垫肚子吧。”
江渚愣在原地,不解地看着曾泉,一时说不清哪里不对劲,不过他还有要紧事做,也来不及多想,只瞪了“大方”的曾棒槌一眼,然后摆摆手,不留情面地走开了。
花了一下午时间,四人两车抄近路来到迷雾弥漫的山脚下,不远处发现命案的树林里隐约有治安部鬼员走过,此时已是傍晚,山上传来深沉的钟声,震散了少许沉沉的暮霭,勉强露出山顶的真面目。
随行的三个鬼员没有同江渚一起上山,他们一人作为应援在车里候着,两人掐算着时间,先行探查过寺庙周围。
江渚两指间夹了一支触屏笔,臂弯里夹着一个便携的智能平板,不慌不忙地沿着山道走到山顶的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