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她清誉。既然敢设计在荟萃楼里抓走慕知淑,只怕这消息就算是封锁了,也终归不是办法,有心之人还是会散布出去。
慕知意在院中待了会儿,抬手掩口打了个哈欠,祖母已经睡下了,她也已困的不行,去了东厢房里补觉去了。
待到慕知意一觉睡醒已是午时,老夫人早已醒来,也知晓了慕知淑已经被找回的事,跪在佛像前虔诚诵读佛经,手中珠串一颗一颗拨转。
慕知意洗漱一番后,来到佛堂前,问老夫人身边的方嬷嬷:“祖母何时醒来的?药可用过了?”
方嬷嬷回:“郡主放心罢,已经用过了。”
慕知意往佛堂里望了眼,未去打扰,出了后院来到她父亲居住的望轩居,刚踏入院中就听到屋内隐隐传出两道言语声。
声音很大,似是在争吵。
“淑儿当众被人掳走,失踪整整一夜,你让她日后在京城如何立足?”
“你身为父亲,就不能为女儿去报仇吗?”
“慕万松,我告诉你,若淑儿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柳婉声嘶力竭,对着慕万松一顿质问,似是愤怒,又似是怨恨。
她在扶风院哄了慕知淑一整个上午,才终于把她安抚好,用了安神汤睡下。
此刻,压制着的情绪全然爆发,如深山之中嘶吼的野兽,柳婉的情绪有多愤愤,慕万松的语气就有多平静。
慕知意此时已经走近了,只听到慕万松似是叹息似是无奈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一切都是报应,跟别人有什么关系,是淑儿她运道不佳。”
随后,慕知意就听到了一声巨响,应是屋内的花瓶被砸碎了。
她站在院中的古槐树下,没有再往前走去。
屋内安静了几瞬,很快,柳婉眼眸含泪,愤愤然的从屋内走出,往日里华贵端庄的妇人此刻狼狈的像一只丧□□。
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慕知意,急促的步子猛然停下,慕知意与她相视,看到了她眼眸中蓄出的泪水,她上前见礼道:“母——”母亲都未唤出。
柳婉已大步上前,丝毫不顾忌往日在慕知意面前华贵优雅的姿态,一耳光掴在了她白净的脸颊上,慕知意始料未及,未有丝毫防备,整个人被这股力量扇的朝一侧倒去。
碧荷在身后都未来得及上前扶上一把,慕知意已摔倒在院中的青石板上。
肩上青丝凌乱,往一侧倾泻而去。
将她的神色情绪全都掩盖住。
慕知意此刻也全然没有情绪,只觉脑袋里嗡嗡一阵炸响,仿佛她的周遭有上万只蝇虫在嘶吼吶喊。
她也不知过了多久,碧荷上前将她扶起,她才能隐约听到柳婉的声音,她语气含满怨恨,嗓音嘶哑含怒:“早几日淑儿就说你与宋家三郎走的近,如今这事一闹,宋家势必会来退亲,是不是你命人干的!”
柳婉咬牙切齿,眸中显露暗火,誓要将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在慕知意身上,前几日,慕知意在扶风院给了慕知淑两耳光的事。
柳婉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是慕知淑有错在先,她并未去让人唤慕知意去她院中责怪她,此时,这些留在心里的愤恨都如见了油的火苗,蹭蹭往上窜。
“你是姐姐,不对自己的妹妹宽容关照也就罢了,还如此命人毁她清誉,有你这样做姐姐的吗?”
柳婉不停说着,愤恨冲上头顶,就要抬手再去给慕知意耳光,只,她手腕刚抬起,就被慕知意反握住,用力将她给推开。
慕知意耳边虽然依旧嗡鸣,却也已反应过来,怎可能再去挨她的一巴掌。
也是在这一刻,柳婉恍然间又在慕知意漆黑的眸子中看到了对她的‘杀意’,那种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她的愤恨。
让柳婉一时微微愣了神。
慕知意神色淡然,眸中带着鄙夷:“我若要害她,不会用这种下作手段,母亲为何非要冤枉我?”
这时,慕万松也已从屋内走出来,上前将柳婉拉开,满目怒火瞪着柳婉:“你心中有气,在孩子身上发什么!”
柳婉呵笑,不再看慕知意:“她这些年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跟她祖母走的近,也仗着老夫人的疼爱,有了郡主的身份,在府中傲慢行事。”
“如今好了,这样的性子算计到自己妹妹头上来,”她说着抬眸看向慕万松:“你整日在外面忙你的,知道什么?”
柳婉话里有话,慕万松当然听得懂她是在说什么,面上微有愧色,皱眉瞪了她一眼:“闭嘴。”
柳婉直直的盯着慕万松:“夫君不让我将气发在她身上,你来说,这口气我该如何咽下?”柳婉神色间变得平静。
却隐约透出一股豁出去的疯癫。
再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件事根本不是慕知意做的,可以是与她交恶的人,也可以是宋家为了退亲行的龌龊,但不会是慕知意。
她知道她是在冤枉她,可此时此刻,内心那些无法言喻的痛苦。
让她只能这么做。
慕万松垂眸看了眼慕知意已经红肿起来的脸颊,叹息道:“先回你院中去,淑儿的事让你母亲情绪失了控,不是有意这样对你的。”
慕知意鄙夷柳婉,同样也鄙夷她的父亲。
她什么都没说,径直离开了这里。
——
以往的数年里,慕知意遇到难事,或心情不悦,都会去东宫找谢宇珩。
她不喜欢待在侯府,这也就是为何她总是隔三差五出现在东宫的原因。
皇后娘娘有五个女儿,很知女儿家的心思,待她虽严厉却也亲切,她与谢宇珩自幼一道长大,当初府中请了先生授课,她不愿在府中授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