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知意拿起一块芙蓉糕咬上一口,待咽下后道:“太医说我眼睛近来有伤损,不可看字,不如宋公子打开给我念上一念?”
宋群岳当然不会私拆友人信件念给慕知意听,再者说,这信封里面八成是情书,如此晦涩言语,如何能够宣之于口。
宋群岳将书信搁在慕知意面前的石桌上,依旧礼貌道:“郡主待眼睛好了再看便是。”慕知意看了他一眼,起身就要走。
恰逢这时,一旁盛放的梨花林后突然钻出来一抹黄,来人怒气冲冲,上来就指着慕知意:“你跟宋郎在这里做什么?”
慕知淑怒气显露于色,一副捉奸的愤恨模样,宋群岳上前来与她解释:“阿淑,是我来此寻郡主的。”
“你不要多想。”
慕知淑瞪了宋群岳一眼:“怎么,你也被她勾走了魂?”
慕知意无奈看了她一眼,只觉碰上他们实在是晦气,她抬步就要走,却被宋群岳大步上前拦住。
他神色犹豫,还是将书信往慕知意面前一递,认真道:“在下受人所托,郡主若不收下,在下恐难以对好友交代。”
慕知意觉得好笑,从他手中接过,随后,在宋群岳震惊的目光下‘撕拉’一声,信封一分为二,再二分为四。
被慕知意扔在了地上。
很是不悦道:“你难以对好友交代,和我有关系吗?”她抬步就走,只余下目瞪口呆的宋群岳。
许久,慕知淑冲着慕知意的背影哼了声,对宋群岳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她脾气向来不好,这下你信了吧?非得来招惹她。”
宋群岳眉头紧皱的看了眼慕知淑,也有些生气:“若不是你出来闹,郡主又怎会如此,你这样冲动毛躁的性子何时能改一改。”
说完,他甩袖也离去。
只剩下慕知淑欲言又止,一脸的委屈愤怒。
巳时正,谢宇珩让身边的小春子来寻慕知意,带她去见冯老先生,上了冯老先生的船时,慕知意才发现。
裴清允也在。
慕知意眸光微动,在他身上看了一眼,知道他‘识人不清’,未与他见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与冯老先生学习棋艺去了。
一尘在船板上问青松:“郡主这是知道公子脸盲了?”他记得,从前长乐郡主遇到他家公子虽不说话,却也会颔首示意的。
青松低声道:“估计是,瞧郡主适才的神色,是在嘲笑公子的怪病。”
一尘‘啊’了一声:“她好过分!”
裴清允在冯老先生这里下了一局棋,待了已经近一个时辰,他今日出门游船,身上着了件靛青色宽袍。
清风朗月,温润清隽。
应是在佛门待过六年的缘故,眉眼间温和慈悲。
他下了船行在小岛上,不时有贵女上前来与他制造相遇,裴清允对所有人都是一律的颔首示意,瞧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