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一听,便炸了锅:“请个早安就要讨赏钱,反了天了。”
“将军大难不死是喜事,一人赏上几十个铜钱讨个喜气。”
“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下流货,竟然敢来朝主子讨钱,你们哪个要是再敢做这种事情,立刻捆了发卖。”
众人一听,脸色皆变,连忙起身,低着头,不敢出声。
眼看着顾老夫人越骂越难听,顾长渊急忙遣散了众人。
“你今日先回去吧。”
叶凝然求之不得,回梧桐苑的路上,看到几个丫鬟小厮围在一起窃窃私语,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讨论讨赏不成,还被老夫人痛骂一顿的事情。
她故意清清嗓子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和一边的小月说:“从我的私房中拿些银钱去给府里的人分一分。”
“夫人,咱们哪里还有什么钱,就连从侯府陪嫁的嫁妆也全是老夫人把持着,一个月十两的月例银子,咱们活得紧巴巴,没有一点富余。”
下人看到叶凝然从身边走过,低头行礼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实则等到叶凝然离开将老夫人霸占叶凝然嫁妆的事传了出去。
闲话很快传到了顾长渊的耳朵里,他没敢直接去找叶凝然,也没有去问顾老夫人。
顾长渊偷偷叫来管账本的人,将账本从头到尾查了个遍,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这两三年府里的开销的确远远超过他的俸禄。
他才意识到一个武将一年的俸禄不过三百两银子,怎么养的起百余个仆人。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用叶凝然的嫁妆来补窟窿。
顾老夫人贪钱小气的毛病,他一直知道从前家里穷,母亲一个寡妇,养活兄弟二人不容易,免不了要精打细算,长期如此,养成了小气的习惯。
他以为有了官职俸禄,家人过上了好日子,从前的毛病应该减轻,没想到愈发严重了。
夫家用媳妇的陪嫁来维持家用,填补窟窿,实在算不上什么光彩的事情。
他在书房里呆坐一天,直至入夜,才带着账本去了梧桐苑。
顾长渊深夜出现在梧桐院院里的下人们很是惊讶。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从不迈入梧桐院一步,哪怕是来也是白日里坐上一小会,将事情说完,便快步离开,不愿多停留一刻。
一些不明真相的丫鬟婆子们欢天喜地的准备着,认为顾长渊今晚会留宿梧桐苑和叶凝然圆房。
是的,两人成婚将近三年,一直未圆房。
新婚之夜,顾长渊如同防贼一般,一把宝剑挂在腰间端坐于椅子上,连盖头都不愿意掀。
叶凝然等来等去,迟迟不见夫君,掀起她的红盖头,忍不住自己掀掉。
她主动端起交杯酒,顾长渊面如铁色,仿佛一尊不受世间诱惑的活佛雕像。
两人体力悬殊,叶凝然就算想要圆房,也不可能主动推倒顾长渊。
她当时心中想着这场婚姻到底是哭闹着向太后求来的,没有顾及顾长渊的感受。
顾长渊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实属正常,两人成亲之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日久生情。
叶凝然劝自己不要急于一时,新婚之夜陪着顾长渊枯坐一夜,快到天明,实在忍不住困意在床边坐着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