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出现了郁瑟从未在家乡看到过的高大槐树。
郁瑟在梦里拉紧了外公的手,她莫名不安,问外公:“外公我们要去哪啊,不回家吗?”
外公不说话,他越走越快,郁瑟害怕跟不上外公,可是又恐惧往前,牵着外公的手边跑边哭:“外公,外公我们回家吧,外公,回家……”
道路变化的越来越快,从低矮的平房到高楼,从乡间小道到高楼大厦,道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槐树,最后外公停下脚步。
外公弯下腰,郁瑟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察觉到外公已经很老了,他摸着郁瑟脸的手很粗糙,布满了粗粝老茧和皱纹,他擦掉郁瑟脸上的眼泪,推着她往前走。
郁瑟不喜欢这里,她睁大眼睛问外公也去吗?,外公摇摇头,郁瑟哭着说自己不想去。
她抱紧外公的腿不愿意走,却没能如愿以偿地留下来,外公掰开她的手,推着她往前。
郁瑟怕极了,她回头带着哭腔匆忙问外公:“外公外公你会死掉吗?”
回她是弱而苍老的声音:“去吧,外公不死,外公等着郁瑟回家。”
郁瑟在睡梦中看得分明,和外公分别的地方就是她现在家门外的那条种着槐树的道路。
眼泪从郁瑟的眼角划落,梦还没有结束。
郁瑟一踏进这条道路周围的景象就开始变化,一间晦暗的房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开窗帘外层的遮光,让光洒进来。
那只手的手型很漂亮,手指纤长,指骨明显,透过缠花窗纱的阳光落到这只手上,像在他的手上纹了一层神秘的符文。
很精美的艺术品,唯一残缺的就是手腕处触目惊心的红色勒痕。
阳光洒进来,接着是一个下床的身影,他赤裸着上身,背对着郁瑟。
郁瑟下意识的闭眼,但现在是在梦里,这样无济于事。
肩宽腰细,肌肉不夸张却充满了矫健的美感,脊椎骨凹下去的线条往下蔓延,长而笔直的双腿包裹在西装裤里。
他像昨夜花光了力气,微微弯腰从床头捞起衣服套上,动作有些迟缓,却没有磨损自身的美感,反而让整个场景充满了糜艳荒唐的氛围。
“你现在就走”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郁瑟一跳,更加让她震惊的是这个声音是自己。
梦里郁瑟的视线好奇恐惧地转移到床上。床上一片凌乱,枕头掉落在地上,一半的被子也垂在地板上,床上坐起一个长发女子。
她很瘦,仰起头时脸上的头发散落在肩膀,于是郁瑟看清了那就是她自己,比现在还要瘦一点,除此之外变化不大,郁瑟不会认错。
黑色柔软的头发散落在白皙的肩头,像无害乖巧的瓷像,可是她的神情却没那么乖顺。
她有一瞬间无所适从的茫然,又很快皱眉,不知道说了什么话,郁瑟没听清。
男人接着穿衣服,衬衫、领带、西装外套,动作不紧不慢。
郁瑟对他的身份有种直觉,可是她不敢这样想。
郁瑟看见男人捡起一个头绳丢给自己,自己低声明知故问:“我们这样算偷情吗?”
男人活动了一下手腕,嗓音很哑:“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