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分化开始就这样,和你的医术无关,我妈那里我会和她说,你把抑制贴给我就行。”
常瑞扶了一下眼镜,从他担任池欲的主治医生的时候就知道池欲这个病很难好。
分化时候腺体强制半分化,造成功能性损伤,即使后期花了大力气调养,但先天条件就摆在这,没用。
常瑞接手时候见到池欲长长的病历卡还觉得这活好,雇主大方,病人还是慢性病,不出意外这简直是一笔固定收入。
但是几年下来和池欲的关系也好,常瑞是真花了大力气想把他这个腺体问题解决了。
池欲这病最根本的解决办法就是二次分化,让腺体完全分化,具备自主调节的能力。
可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二次分化的药物放眼全球都是空白领域。
常瑞唯一听说过的就是联邦研究生十几年前曾经有一款药物能够促成定向分化,但这项研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中断了,常瑞连资料都没得查。
他接受仁心医院的邀请,一部分是因为这里确实待遇好,另外一部分也有池欲的原因。
仁心医院的腺体实验室世界一流,还有张院长这样的学科大牛坐镇,着手主持新型分化试剂的研究,常瑞这才过来寻找机会。
池欲对治疗一直很配合,但常瑞也清楚他这是表面工作,换句话说就是尊重常瑞的工作,让他有发挥的地方。
从分化开始,池欲每年注射的药品少说也有成百上千支。他的腺体称不上漂亮,有些地方疤痕交错,那是注射次数太多的原因。
常瑞有时也不忍心,但他是医生,再怎么样也不能劝病人放弃,说道:“要不再试试,你不是要和那个郁瑟谈吗?现在这个身体状态不太行吧?”
他提到郁瑟,池欲顿了一下,说道:“她已经拒绝了。”
“啊,”常瑞大受震撼:“不是就凭你这张脸真拿不下她啊。”
池欲从桌上拿起手机,罕见的茫然:“不知道,再接触接触吧,她,”池欲一时想不出来词。
大多数时候郁瑟并不抗拒他的接触,但是一旦点出池欲这些行为的目的,她就非常抵触。
池欲说:“拿我当朋友,”他颇为无所谓地说:“实在不行,也不一定要谈。”
常瑞清楚,池欲这个人其实最傲气。
一个人,长得好,家世好,做什么事都轻松如意,性子也不算坏,人又有魅力,天生的人群焦点,谁都爱往他身边凑,素来只有他挑拣别人的份,还没有人敢说拒绝他。
这样的人就算是外表再温和也有傲气,何况是池欲。
他不会容忍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即使这个人他确实喜欢。
大不了就换一个,和谁谈不是谈。
常瑞回想起郁瑟在电梯里望他的一眼,面上还留着泪迹红痕,但从病房到电梯这短短的一段距离目光就变得很平静。
冷淡地甚至让人怀疑她刚才是不是真的哭过,十五六岁的小孩就会这样收敛情绪,这个郁瑟并不像外表那么柔弱。
她会拒绝池欲,倒也不新鲜。
常瑞多活了近十年,也浪迹花丛多年,对每一任对象都认真了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