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人不敌,一条手臂被硬生生砍下来,人也连连后退,正此时被制服!
只是不等成石出声,对方便咬破口中毒药,直接自尽。
成石急忙掰开他的嘴,却已经无济于事,这人是死土,口中所藏毒药见血封喉。
他心里又惊又怕又慌,已经可以预料大爷知晓大奶奶被劫走时的怒气,脸色也白了,赶忙叫人去追。
驿站出来只有两条路,一条往燕山府,一条往凉州。
陆老太爷听到动静穿了衣出来,看到驿站一楼的门口处躺着的断臂死尸,再看成石脸色煞白沉怒模样,立刻拧眉问道:“发生何事?”
成石脸色难看地上前,满脸焦虑:“回老太爷,大奶奶被人劫走了!”
陆老太爷一听,也是脸色一凛,这一路上都十分安宁,倒是叫人放松了警惕,他细细问了方才情形,又是随着成石走到死尸旁查验一番。
“怕是去了西北方向,此处离凉州不过百里,你亲自去追,驿馆里留护卫就行,我们在此处驿馆等着,若是你没追上人,便直接去了那青平城告诉钧山此事。”
成石听老太爷这般沉稳的声音,心也定了下来,“是!”
先前就已经有名护卫往西北方向追去,成石追了一个时辰后,便在一处岔路看到了那原先派出去的护卫正蹲在地上查看。
不等成石询问,那护卫便起身指着地上的尸体道:“那贼人脖颈里被金簪扎破从马上摔下来死了,表情很是惊讶,显然是突然被袭击的,看路上的马蹄印,那马儿是往凉州方向去了,只不知大奶奶还在不在马上。”
成石不记得云湘会骑马,往四周扫去,两边都是山林,想着女子受惊定是会往林中跑,心情便揪紧了,夜晚林中野兽多,女子入内极危险!
他没有犹豫,和护卫一人一边往山林找寻一番。
只找寻半个多时辰也没在山林见到人,成石咬咬牙,命那护卫继续找人,自已则是折返出去,骑了马往凉州内青平城赶去。
去青平城却是有近路可抄,走山林间一条道便是。
成石便偏离了官道,走了近道。
他座下马驹强劲高大,乃是千里良驹,又抄的是近道,一个多时辰后,便赶到了青平城。
才被夺回的青平城外守军森严,见马蹄声来,自是十分谨慎。
成石忙取出军中信物来,又有军土认出成石是陆将军身边的亲卫,忙开了城门让人入内。
如今成石只盼着大爷已经苏醒且身体无碍,听了这消息还能饶他一命!
……
云湘确实不会骑马,但人在危急时刻自能紧紧抱住马脖子,凭着她能拿刻刀雕琢的手上不小的劲道死死趴在马身上,一路由着那良驹沿着路跑。
她认得这条路,正是往凉州方向去。
她的手臂在方才被划了一剑,染红了整条袖子,脸上也被溅了血点子,但她却顾不上疼,心情便一直紧绷着,一半是因着此时处境的紧张,另一半却沉浸在方才她情急之下拿簪子扎破了那人脖颈时鲜血朝她的脸喷涌而出的画面。
云湘咬紧了唇,抓紧了缰绳,强迫自已专注了精神,只要她继续往这条路跑,就能到凉州。
进了凉州境内,就能遇到驻守在这里的兵。
青平城是邻接平远城的一座城,平远城因着有卫家军守卫,难以攻克,那西戎人有了林东流相助,破的正是青平城。
而青平城如今被陆钧山夺回,他应当在那。
不知他如今如何了,有没有醒来?
抓她的人刚巧就要往这方向去,会是什么人抓她?又为什么抓她?难不成是因为陆钧山?
此时天空已是泛起灰青色,周围两旁还是山林,这天太早,路上没人。
不……好像有人,她似乎听到马蹄声儿从前面传来。
这般黑面煞神的模样,有些难以下口呢。
云湘有些紧张,趴在马背上费劲地抬头往前看去。
只是马儿跑得快,颠簸得很,距离又有些远,看不甚清楚,只觉得那人身形高大健硕,很有几分熟稔。
她心里生出些期盼来,忍不住也撑着身子起来些。
“小心!”来人到了近前,大喊了一声,声音里很有几分急切,他飞身过来,粗壮的手臂拽住了那缰绳,硬生生拽停了那奔驰的良驹。
马受到刺激,前蹄朝前飞起,整个身体几近竖直,云湘支撑不住身体往下滑去,却被人大手一捞,整个人撞进一道坚硬的怀里。
云湘下意识攥紧了他衣襟,抬头,面前一张粗黑得差点认不出来的脸,仔细辨认一番,眼中露出些许迟疑。
陆钧山一手还拽着那缰绳,另一手抱紧了云湘,才刚呼出一口气,低头便见那心心念念许久的人儿却是睁着水润的眼很是迟疑地打量着他,似是认不得了他一般。
他一下想起来如今晒得黢黑的脸,有几分羞恼涌上心头,一边揽紧了怀里的人低头狠狠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排解了这近半年来的思念,一边又很有几分恼意:“不过就是晒得黑了些,分别多日,竟是连你夫君都都认不得了吗?”
他虽是拔高了的音量,声音却并不凶恶,反倒因着那话语里的委屈而有几分温柔。
说罢,陆钧山便拉着她的手拿起来检查她的伤口,这下才是真的阴沉了脸,像个恶灵凶神,“哪个杀才做的,待爷寻到了,必是将他大卸八块!”
云湘看着这黑得仿若焦炭一般的脸,慢慢的从那出色的五官里瞧出他俊美熟悉的模样,不知怎么,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