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与指是一同行动的,顺着潮意映满的海色。
黎初有点疼,有锁骨与舌钉一同磕碰的钝痛,还有指尖剐蹭的尖痛,她被陌生的冲击淹没了,发现疼痛并没有那么可怕,甚至夹杂着……欢愉。
其实成年人的状态很简单,谁也说不出这样的情况究竟是为了真爱还是一时情绪。
黎初承认自己肯定不是在为冲动买单。
她心想,大概秦颂才是那个不理智的,被悲伤呛得没有了方向,她的情感倾斜到了情欲的汪洋。
黎初眯着眼,头顶的日光灯照得眼前昏炫,发亮的眼眸温吞湿润,水汽凝结成眼泪从鬓边下滑,藏匿在了棉被的花纹里晕染成深色。
秦颂一瞬不瞬地看了她会儿,竟然抬起腰,用干净的那只手抹掉了泪水,光晕从她冷淡的脸上散开,带着缱绻的温柔。
假如这一刻有爱意,她可能也只会与月亮述说。
被拨挑之处湿涔涔的,将掌纹洗刷清晰,等秦颂再抬手的时候,光泻上来,黎初看见她掌心的痣。
这颗痣不应该长在秦颂这种无情之人手里,但见到的瞬间,黎初忽然地,心口涌上暖流。
她在千千万万种不可能里面找到了些许可能。
——与眼前人永远在一起。
这个想法来得很快,黎初分不清是不是因为秦颂做的时候难能一见的温柔导致的,她觉得心房的漏洞被填补了,就像那处,填满了,还搅出悸动。
她被一双手拉入情潮,渴望溺死在里面。
黎初洗完澡出来,秦颂坐在床边抽烟,衣服还和之前一样,裤脚挽起来,一高一低卷在腿上。
“要吃晚饭吗?”黎初的皮肉被熏得潮红,站在雾气里询问,说实话她有点肚子饿。
秦颂的手机屏幕照亮了眼,凛冽得看不出她们之间有过旖旎,她打了一会字,把手机递给黎初:“吃什么自己点。”
可黎初摇头:“去外面吃吧。”
出去后才发现,台风已经停歇了,风雨过后的夜晚格外清新,泥土的芬芳和街头食物的味道闻起来有点温馨和暖的感觉。
盈盈灯光下,黎初的睫毛染成黄色,她走在最前面,脚步滞缓,刚才那场梦一样的交织有后遗症,说不上来哪里别扭,但她就是走不好路了。
秦颂离她不远,双手习惯性插进口袋,衣襟拢得一丝不苟,与房间内充满情欲的模样完全不同。
这种类似秘密般的反差令黎初暗暗窃喜。
好像这样,秦颂便只属于她了。
她只敢偷偷这样想。
哪怕做到最最亲密,黎初也认为秦颂的感情没有到她想象的那地步。
秦颂会爱一个人吗?她爱一个人的模样,是会像缠绵的亲吻这么温热,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