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索眯起眼睛,为某种预感而涌出一阵莫名的冲动。他意味不明地问一旁的伊尔迷:“她是你的雇主?”
伊尔迷以考生的视角端详了片刻,只觉得无处不满意,于是淡定地回答道:“没错。”
西索闷声哼笑了起来:“看样子你的雇主,并不需要你的保护啊。”
她手上的那副牌,只要所有修行过念的人一看,绝对会为上面滔天的气惊诧。黑暗、扭曲、不祥,怎么形容都不过分,实在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而她本身——西索细细看着这位看不出深浅的女士,自言自语道:“如果对她出手,会发生什么呢?”
“你的雇主看上去并不像位武斗家呢。”
“会被我杀死哦。”伊尔迷轻松地说道:“毕竟我的工作就是为雇主清理不必要的麻烦。”
考虑到伊尔迷此时威慑性地露出锋利的指甲,显然他平静的语气下是真心的杀意,即便他听得出西索此时在说玩笑话。
“这么说起来,我的‘团长’,也被列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西索狭长的眼睛又看回伊尔迷,开始触碰到了伊尔迷与团长一战的头绪。知道这两人厮杀起来,着实让西索有些惊讶。
他放下嘴角,半张脸遮挡在阴影中,隐约露出了一丝杀气:“库洛洛可是我的猎物啊,如果你先出手的话,我可不会放过呢。”
伊尔迷转头看向他一眼,又重新将视线转回到他的雇主身上:“嗯,如果需要我的帮忙的话,这次就不收你钱了。”
西索挑了挑眉毛,又转头看向仍然在搭着纸牌的考官。
他确实有些好奇了。
众人看着这位始终不发一言的考官,逐渐因为她长时间的沉默而开始窃窃私语,然后一位忍不住大喊:“搞什么啊,怎么到现在——”
一根念钉插在了这个人的头上。
在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发射念钉的伊尔迷身上时,他露出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表情,带着一种无所谓的无辜感:“啊,习惯了。”
都说了,伊尔迷的工作是为雇主清理不必要的麻烦。
而上方他的雇主,一如伊尔迷每次出手一样,从未往不关心的地方浪费一眼,只是将手中的最后一张牌搭入建筑物后,抬眸对着大家说道:“在场40位考生——”
她顿了一下,然后再次说道:“在场39位考生——”
竟然完全不追究那位横死的考生,不如说,这位的死亡完全是在她默许下的,死亡的唯一意义就是将原来的数字减去一。
“如你们所见,我是这场考试的考官。”玩家扫了一眼下方的所有成员,竟然还有小孩子呢,大家都读书了吗?
“我手上有一幅只有图片的卡牌,以后将作为塔罗牌使用。”
说完,她轻轻一推才搭好的桥,用卡片建构的建筑物随机倒塌,落在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接着玩家非常随意地说道:“请大家每人帮我写一张卡片的介绍语吧,介绍牌的内容以及其代表的命运,写完就算通过。”
场下的考生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么简单,却有几位凝眸看向那副散发着无边之气的卡片。
总觉得这张牌还是不碰为好。
而尼特罗更是直接皱眉,猎人协会的众人神色也为之一变。在这座“桥”倒塌时,上面的图案被一些早已知道此场考试内情的猎人看得清清楚楚,上面绝对不是人类大陆的生物。
再加上牌上扭曲的气,或许这副牌直接和上面所绘的生物有所关联。他们或许试探出了一些不为人类所掌控的情报,如此今天可能牺牲的考生也不算白来一趟,猎人试炼就是这么残酷的东西。
“那么谁先来拿牌呢?”她问。
是这样的,玩家已经决定自己做周边了,这一套卡牌上面的图案虽然猎奇怪异了一点,但确实很具备游戏特色。
并且她当然知道尼特罗和很多人到底在在意什么,接近她,揣测她,试探她。这是玩家当绝对的统治者时所体会不到的感受,非要说清楚一点,她还以为她是个反派呢。
然而事实上是,玩家虽然不避讳手动删除一些有碍游戏体验的npc,但是却不会专门为此去找乐子,这种事对玩家来说没什么有意思的地方。非要形容的话,就像在布置背景板,将某摆件从一个位置移动到另一个位置,觉得还是不对,然后删去。
两地来往的门绝对会打开,这已是共识,只是时间还不确定。尼特罗在尽量地推迟这个时间,并且在该事件到来前尽可能多地掌握信息。
从上一个世界玩家就已经知道,没准卧底是工作效率最高的那批人,真正了解你的永远是敌人。虽然尼特罗也称不上是敌人,但显然他有在认真地研究玩家。
这种事在玩家的统治中不算常见,毕竟四肢不会去猜测脑想要什么,只是忠实地执行玩家的命令。这对很多下属来说是非常轻松的事情,献出思考,然后永远走在最正确的路上。但对于玩家来说,真到了这一步,如果她不自己找些乐子,就只剩上班,即便内容是管理世界。
也因此尼特罗愿意提供游戏,玩家也愿意付出筹码,这是一场令双方满意的交换。
当然,这副牌玩家可以自己写,但效果不会比这些人好。她和这些奇形怪状的生物相处的时间足够久,当初就很无感,现在脑袋里也榨不出任何有关于畏惧词句来。
为什么要拒绝黑暗大陆呢?天灾吗?
然而完全没能感受到,看来是她站得太高了,玩家颇觉尴尬地眨了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