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二号位也只留到成年,游戏机制决定了玩家没法把一个人当候选人一直考察下去,接档人她就地取材选择了亚路嘉。实际上,玩家这段时间大多充当一只会给友人寄信的“旅蛙”,就以上两种功能来说她并不经常使用。
总之,玩家是从没想过主动再去见这些“熟人”的,但是恰巧相遇她并不排斥,甚至说无论是游戏还是旅行的趣味都在此一并体现了出来,她还蛮享受这种经历。
“那么……”一句放在这里非常合适的寒暄就这样说出来了:“库洛洛这些年如何呢?”
玩家眉眼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
但对于另外两个人来说,这关心倒有些让人心绪复杂。
她先自述“接下来我会忙一段时间”,然后对库洛洛轻飘飘地说“那么就请忙自己的事情吧”,便再也不曾联系过库洛洛。而这件事发生的背景是,两人一对一的教导持续了五年有余,并且老师无私地将自己收藏的所有知识堆在这个孩子面前,供库洛洛取用。
即便不是在作为“世界垃圾堆”的流星街,这也是一个很恐怖的举动,往往知识的价值无法衡量,而就算是一部关于动画片的磁带,也需要流星街的孩子们争抢。“恶魔”慷慨得让人惧怕要付出的代价,但库洛洛全盘接受,不只为他得到的一切,他也是真心想要见到这位称得上在自我流放的智者,这种近乎全知的存在对于库洛洛来说简直让人心生震撼,几乎囊括了所有他脑海中的正面的意象。然而她最后的举动告诉库洛洛,“我不在意”。
不在意所付出的知识,不在意彼此的联结,库洛洛当然无法归咎于谁,他确实错过了,并且得到的足够多。但听到那句话时,库洛洛依旧像一个贫者一样,无法理解富翁的荒诞。一条联结被断开,他彻底地只剩了幻影旅团首领这一个命途,库洛洛有关于自我和生命的概念开始在旅团整体的利益前消融。
神明其实从不眷顾流星街。
“托老师的福。”
库洛洛外套里是一件白色衬衫,喊着老师的时候带着一种书卷气,谁来都无法看出他是上了通缉的盗贼团首领:“这些年收集了一些藏书,事业也算得上有所发展。”
“作为团长?”玩家想起了“蜘蛛”旅团。
他一愣,然后垂眸表示肯定:“作为团长。”
或许多年后,幻影旅团的信息也会成为她收藏栏里的一部分,亦或者她曾教导的历史中,有其亲眼见证的岁月。一个纯粹的从流星街里走出来的恶人团体,库洛洛接受。
他耳垂上佩戴的琉璃折射着异亮的光彩。
而此时伊尔迷打断了两人的叙旧。
“越水大人。”他拿着联络器,纯黑无光的眼瞳丝毫没有看向库洛洛,走进前说道:“尼特罗会长发来讯息。”
通讯器上闪着红光。
玩家轻轻看了一眼伊尔迷,接过通讯器,心里“咦”了一声。
里面是一款有关于“贪婪之岛”的游戏信息,诚邀玩家参与开发。
怪哉,玩家想,她记得当初自己本想给游戏文案组供稿来着的,没想到竟然要先一步在游戏里面参与起来。
游戏里面开发的……该不会是牌类游戏吧?
库洛洛·鲁西鲁沿着一条小道走往宾馆,在某一刻,一根念针飞向他的脑后方,迅疾无声。
伊尔迷潜伏在暗中,指缝间插满念针,脸上没什么表情,浑身气息与黑暗融为一体。
虽然对揍敌客家族而言,没有酬金的人没有杀的必要,但是为了更大的利益,他依然选择了出手。
亦或者说,在他眼里,这位来自黑暗大陆的客人天然与揍敌客家族具有更紧密的联系,出现在揍敌客家族,纳税户与税收机关的掌权者,雇员与雇主,同时亚路嘉(拿尼加)的存在更为这种联系上了一把锁。另一方面,黑发黑眸以及超出伊尔迷掌控概念的强大,让伊尔迷死死地将目光盯在她身上。
掌控欲望与自身被掌控的现实,让他像“臣子”对待“君王”一样看待这位存在,冷漠——很好,傲慢——很好,强到随心所欲也确实随心所欲——简直不能更好,而统治着一个国家的财富与这个国家本身,甚至完全统治了揍敌客家族和他——真是、绝对的、太棒了(すばらしい)。
如果非要具现化一点的话,考虑到所有人在她(整片黑暗大陆)面前都犹如手无寸铁的兽类,他勉强能算一只爪牙锋利的黑猫,试图咬断所有欲图凑上来“老鼠”的喉咙。而伊尔迷的这种心理和他其实没办法规束“君王”的矛盾,使得他选择了抽刀向更弱者。
很难说玩家到底有没有发现,总之要是仔细剖析其心理,绝对是一件值得和友人分享的趣事。
这也是抛开揍敌客家族不谈,伊尔迷要在今天就杀死库洛洛的原因。老鼠也好蜘蛛也好,猫这种生物对他们都是极为残忍的。
不过……念针射空了,射中了一道幻影。伊尔迷迅速转身,抵挡住了额头缠绕着绷带的男人的一脚。
“没关系。”伊尔迷说:“只是稍微会麻烦一点。”
“杀手是吗。”库洛洛思索,然后静静地看向伊尔迷:“看来暗杀我是出于你自己的计划。”
“如果这次失败,那么一切都会暴露出来吧。”
伊尔迷眨眼,又是几根念针扫去。库洛洛也同时召唤出了自己的念能力书籍《盗贼的极意》,二人开始进入了真正的战斗。
玩家这里不关心这个,她确实好奇念能力能做出什么游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