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骁捏着香囊问他:“你可知这里面有什么?”
陆九宴悄声道:“有五十两银票。”
马骁脸色一变,露出几分欣慰,算是信了他一半。两人家长里短地聊着,一直到把货物送上了山。
陆九宴因‘马二哥女婿’的身份,已经和土匪们打成一片。他平日里八面玲珑,舌灿莲花,跟这些人打交道该说什么、怎么说,如何说到人心坎上,想都不用想,张口就来。大伙也都挺喜欢他。
梵祭山山匪众多,山寨果然如传言中一般,已经发展成一个村子。吴家镖局的那批被扔在了某个别院,几名土匪把守,看样子不会立刻来排查,适合夜里下手。
马骁正好收到家书,上面提到了陆九宴,是女儿娟秀的字迹,字里行间透露着对这位未婚夫君的喜爱。他算是彻底放心了,终于不再掩饰满意的目光,带着陆九宴认遍了他手下的人,逢人就得意介绍:这是我女婿。
处理通商行证还需要几日时间打点,马晓便叫陆九宴留了下来。
晚饭时分,手底下的人陆陆续续回来,在院子里的长桌上吃饭,并聊起了今日的八卦。
主要聊的是劫下了吴家镖局的镖,明日便要举行丰收宴。
一个干瘦的男人小声问:“到时候能见到……馥香夫人吧?”
桌上的男人们相视一笑t,有人道:“见是能见着,见得着摸不到啊。”
干瘦男人腼腆笑笑,低头喝酒。
大家酒足饭饱,就开始想些有的没的,加上有人这么一提,就开始谈论起馥香夫人的八卦。
陆九宴闷声干饭,也听了个大概。
馥香夫人擅制香,是如今大当家最宠爱的女人。
听说她夫君是个商人,为了打通清朗这条商路,她主动把自己送上山来侍奉大当家,换得夫君商路坦荡。
这女人很有些本事,上山不过十日,就独得大当家的宠爱,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听说……这是因为她制的香,有催情致幻的效果,故而令大当家神魂颠倒,欲罢不能,经常没日没夜与馥香夫人流转于一十八房,翻云覆雨。
她来之后,对一十八房进行了改造,听说进去的男女没有不跪地求饶的。
求着,再来一次。
因为家里还有个活着的夫君,她则一日在山下,一日在山上,也不知道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大当家这样的泼皮无奈居然会同意。
寨子里已经有人偷偷管馥香夫人叫四当家了。
这位夫人不仅有手段有心机,还生得极好,体态丰腴,腰若扶柳,风韵正茂。尤其是一开口就叫人浑身酥麻的嗓音,几乎没有哪个男人能雷打不动地面对她。
听他们说了这么多,陆九宴有几分感兴趣,好奇能被吹得这么神乎其神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入夜后,村子各处有山匪举火站岗。站岗的人不在少数,可大部分都在聚堆赌博,只留了一两个盯梢,看起来不像是防外贼,更像是防上级。
摸清他们的情况后,陆九宴望风,吴家镖师们将货物悄悄分运下山。
他们已经踩好了下山的点,在村子西南方的一个豁口。
这附近依旧有灯火,隐约可见几座门面别致的院落,但并没有人把守。
忽然,陆九宴看见两个人影前后紧跟鬼鬼祟祟进了其中一座院子。
“叶公子,我家小姐还在寨子里,她说有事要办,还不能走,你可知是什么事?”郑镖师的声音拉回了陆九宴的神智。
陆九宴没有想到,吴拂音居然也加入了剿匪的行列。他今日在马骁的引领下逛了大半个寨子,没有看到青姝,猜想她或许是在其他地方办事了。吴小姐会牵扯进来,想必有青姝的游说。
难道刚刚那两个人,是她们?
陆九宴低声道:“具体情况我不知道,我也要晚些时候下山,你们先走,我会想办法和她们会和。”
郑镖师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陆九宴则屏息轻声往那里头的院子走去。
那两个人还在院子里,紧靠在一起,交谈着什么。
越看越不对,这是一男一女。大半夜的,孤男寡女邀约孤地,莫非是私会?
耐不住好奇多看了一会儿,却见那二人虽然靠得近,却只是在低声私语,没什么过分的举动。
陆九宴悄悄退开。
他若有所思,猜想那二人的身份,女的身形丰满,男的高大板正,看起来不像一般的土匪。
想着想着,陆九宴想起他们说的那位馥香夫人,身材丰腴……倒是对得上。
没等他再接着想,突然发现自己不知身在何处了。
他好像闯进了一个荒无人烟的禁地,四周都是差不多模样的院子,和差不多的路,具体什么模样也看不清楚,灯火已在远处。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陆九宴背脊一寒,猛地转身,及时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嘴。
一个体态丰腴的女人站在他面前,手里一盏灯笼,映着那张妩媚动人的脸似笑非笑。
她举起灯笼,好一阵打量,声音宛如黄鹂,“郎君深夜不睡,可是在等我?”
陆九宴大概猜到了她的身份,因为她的身上有非常浓郁的香。
见他不搭话,馥香夫人又进一步,极为亲昵地挽住他一只手,“郎君今夜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心善,只要你照我说的做,我可以饶过你。”
她身上那股香好似一把钩子,让陆九宴有些浑浑噩噩,就这么头脑不清跟着她走进了一座院子,房门旁边写着‘十七房’。
推开屋子的门,奢香夫人举着灯笼在屋内转了一圈。随着她的移动,陆九宴大致看清了这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