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的动作慢下来,目光逐渐汇聚在画面中间,先是疑惑地眯了眯眼,看了几遍都没看明白,为什么要拿起腰带上的流苏玉坠往身后……
他接着翻了几页,脸上变得彻底没有了表情。
更衣时,看到那血腰带上的流苏玉坠,陆九宴皱紧眉头,将腰带怒裹成一团,塞进了包袱。
卯时,镖队用完早饭,打包了一些干粮,又整装出发。
夜鸠没有下楼吃饭。
吴拂音见陆九宴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便主动开口:“叶姑娘身子不适,我叫人给她送了饭去。”
陆九宴听了,神色依旧不温不火。
出发前,夜鸠才缓缓走下楼。
陆九宴看见她走来,扭头就向李掌柜要了匹马。因他一开始说过不骑马,镖队的马儿按人头和飙车带足了数,没有多的。
陆九宴戴上帷帽,将那张郁郁不乐的脸藏在幕离后,他捏着缰绳,目光穿过黑纱瞥见夜鸠走近。
夜鸠在路过时微微一顿,问:“你要骑马?”
陆九宴轻哼一声,扭头翻身上马,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夜鸠也没有再开口,孤身走向自己的马。
车队行驶的速度不算快,但绝不慢。
陆九宴那骑马的速度被甩在了车队后,镖师问他为何骑这么慢。他说,他断后。镖师们听了哈哈大笑,埋汰他不会武功,别跟丢了才好。
陆九宴闭上眼加快了一些速度。
万幸是他面前的幕离减缓了大部分眩晕感,意识到这一点,他又加快了一些,勉勉强强能跟在后排。
镖师不知道他有晕马症,又打趣他太慢,陆九宴则说,太快会把帽子吹飞。
这时,镖队中有人喊到:“那边山头变天了,看这风向,不出一刻乌云就会被吹过来,大家加快速度,赶到前面的避雨亭。”
大伙纷纷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边山头果然一片乌云压顶,那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这边移动。
雨后地面泥泞,马车不易行走,且马蹄易打滑,更加危险。众人不约而同加快速度。
夜鸠的马却停留在原地,镖师们路过时问她,她说,她断后。大家都没异议,车轮声滚滚而去。
陆九宴的幕离终究还是被大风刮走了。
他的马散步似的晃到夜鸠身前,夜鸠伸手勒住他的缰绳,“上我的马来。”
陆九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心情跟这黑云压顶的天气一样沉闷,脱口就道:“不。”
她一愣,伸手拉他手腕,“要下雨了,就你这速度是等着被淋成落汤鸡?”
他狠狠抽回手,大声喊道:“对,我就是想淋雨,你自己走吧。”
她彻底愣住了,好半晌,才终于喘出口气,找回呼吸。她咽了口唾沫,低声问道:“九宴,你是要与我和离?”
陆九宴转过头没看她,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