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宴吃完饭,站起身道:“入夜渐凉,我去看看店里有没有好酒。”
李掌柜一直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一听到陆九宴开口,连忙迎上来,“有酒,有酒!”
陆九宴顺搂着他的肩膀往后堂走,一边高声问有什么好酒,一边低声交代他查账。
李掌柜点点头,带他到后院账房,把已经整理成册的账本恭敬地呈上。
陆九宴翻了翻,挑眉,“生意还挺好?”
“是,往来的游商多,咱家又物美价廉,服务和住宿都是这条路上顶尖的,很多人宁肯多赶些路,也要住咱家。”
陆九宴:“此处居于两州交通要道之上,也是山匪作乱的必经之地,客栈没有被他们骚扰过?”
“梵祭山的山匪从清州回去时也要歇脚,就也住咱家店。之前来闹过,想发展成山寨的产业,后来,他们寨子里的三当家来了一次,在门外头您让立的那块石碑前站了许久,随后竟然下令底下人不准再骚扰我们客栈,所以他们来客栈,也是要花钱的,只是……都是看心情给,意思意思,我们也不敢说什么。”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陆九宴将账簿放回去,又和李掌柜聊了几句生意上的事,把例行的公务都处理妥当后,便捧起一坛陈酒回了大堂。
此时,大部分镖师已经回房间了,他们明日要押镖,不便饮酒,但还剩下几个实在贪杯的,在吴拂音的默许下,喝了一小杯。
吴拂音也喝了一杯,打算回去,夜鸠拦下她,道:“承蒙吴小姐和镖局不弃,我和叶公子才能茍活至今,这一杯,我敬吴小姐。”
吴拂音心想也就多喝一杯,便没推辞。
陆九宴也举杯,道:“叶姑娘说得对,我也该敬吴小姐一杯,我先干为敬。”
吴拂音见他如此豪爽,不便推脱,仰头又饮一杯。
酒足饭饱后,各自上了楼。
吴拂音感觉几杯酒并没有什么后劲,微微放下心来,洗漱过后,便躺上了床。她扫了一眼,夜鸠也在屏风那边解衣欲眠,吴拂音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她鼾声响起,屋内灯火即灭。
陆九宴靠在床上,头枕手臂,幽幽盯着门后的机关,丝线上缠绕着小铃铛,在虚空中轻轻摆动。
就在他快要闭眼之时,铃铛忽然轻轻晃动,那声音虽小,却极具穿透力。随后,便见房门轻轻打开,来人蹑手蹑脚,跨过重重丝线,来到他的身前。
陆九宴‘哧’地一笑。他甚少看见青姝如此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由得脱口道:“大侠像是贼,想偷什么?”
夜鸠俯身,双手撑在他身侧,“我是采花贼,偷人的。”
“……我又不是黄花大闺女。”
“我与旁的不同,独独只采州主郎君。”
陆九宴勾起嘴角,搂住她的腰,“今夜要想哪本书?”
夜鸠起身坐在床边,从怀中取出一沓纸递给他。
“这是……”陆九宴坐起身看,看了几页发现有些眼熟,“红帐驭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