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立刻警觉撑起身,“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
踹开房门的是一个纤细单薄的黑影,左右手各拎着两个已经无法动弹的打手,夜鸠随手扔在地上,在众人还未反应时,嗖地一下瞬移到陆九宴身后,几名打手应声倒地。
大老板见到那鬼面,惊惧瞪大眼珠子,“夜鸠?!”
他在皇城见过这个人,不,是这张面具。这等气魄的杀手,能活着见一面,是终身难忘的。
夜鸠道:“账本已烧,官府彻查也查不出陆家的罪证。除非尧公公敢把手里的总账交出去,此举确实能叫陆家损兵折将,可那账上的其他人……你敢得罪?”
尧公公倒是没有想到,夜鸠居然是来和他谈判的,一下子又跌坐回去。
她接着道:“青楼只是灰产,即便查出陆家,顶多是罚款,陆家家大业大,损失点皮毛就能明哲保身,可此事若闹大,引来了官府,从你们身上查,可不知要查出多少东西了。尧公公,贪多嚼不烂。”
她清清冷冷平静叙述着这些利害关系,不止尧公公神经紧绷地盯着她,陆九宴也侧过头,一脸神往地望着她。
分明是夜鸠的声音,却说出了叶挽惯有的气魄。
尧公公神情紧绷,道:“你一个江湖浪客,怎会知道这些官家密辛?”
夜鸠迈开步子,从陆九宴左侧走到右侧,只是这么短暂地走动了一下,屋子里的人便绷紧成一根弦。
她道:“放人吧,尧公公。”
陆九宴就这么看着尧公公带着他的小喽啰们灰溜溜地撤走了,然后夜鸠在他身边半蹲下,摘了鬼面,静静望着他。
“看在我替你挽回了小西县铺子的份上,昨夜的事,能否一笔勾销?”
陆九宴抬眼望天。
天。
他现在越看夜鸠,越像青姝。
人人称颂的小神童,原来也挺傻的。都这么明显了,还要端着夜鸠的身份,跟他若即若离地处着。
陆九宴虽然还不能想通,可是看她这般认真的模样,只好轻叹口气,纵容地笑了笑,道:“好吧。”
夜鸠t垂下眼眸,握住他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反复多次,结果什么也没说,最后默然起身,解开了绳子。
陆九宴盯着她的手,“你手上为什么有这么多伤?”
“我是杀手。”
“唔,背上也有很多伤……”
“我是杀手。”
陆九宴突然不想和她说话了。
夜鸠又恢复到最初那般冰冷带刺的模样。其实,热脸贴冷屁股,陆九宴最在行了。商人嘛,面子都是摆设,要想成大事,很多时候就得放下身段。爹曾说,他若是把对待青姝的这股执着劲用到生意上,陆记早就发展到五州四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