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虞幼宁伤口的力道轻柔,沈京洲挽唇笑道,好整以暇:“那殿下想怎么消气?”
“沈京洲。”
虞幼宁拍拍沈京洲的手背,轻声细语。
她半撑起身子,细细软软的声音贴着沈京洲的耳畔。
忽的,虞幼宁飞快在沈京洲唇角落下一吻。
沈京洲眸色一沉。
他俯身抱紧了虞幼宁。
……
云影横窗,竹影婆娑。
虞幼宁双手握着锦衾,双眸闪闪,耳尖萦绕着绯色。
身侧的锦衾还有余温残留。
沈京洲前不久喊人备水,再之后,人也不见踪影。
虞幼宁扶着心口,轻手轻脚下榻。
隔着重重珠帘,正好看见沈京洲从多福手中接过药丸,借着温水一饮而尽。
窸窣动静并未瞒过沈京洲的耳朵。
他抬眸,目光和虞幼宁对上。
多福识趣退下。
沈京洲揽着虞幼宁坐在膝上。
虞幼宁惴惴不安:“你生病了吗?”
“不是。”
沈京洲手臂上的伤痕还未好全,刘蔺特意送来秘制药丸。
若是平日沈京洲定是懒得多看一眼,可想起虞幼宁对血腥的畏惧,到底还是遵从医嘱。
他不想让虞幼宁看见伤口,自然也不会说实话。
沈京洲寻了个由头敷衍过去:“寻常温补药丸罢了,不是大病。”
虞幼宁红唇轻张,欲言又止。
她在话本上见过,倘或男子身子亏空厉害,便会在那事前吃药补身子。
她今夜只是碰了碰沈京洲的唇角,沈京洲就得吃药了,若是日后……
虞幼宁天马行空,胡思乱想。
红唇牢牢抿着。
虞幼宁颇为苦恼。
沈京洲竟比话本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书生还不如。
话本中,若非和狐妖在山洞待了三夜,书生连药也用不着吃。
不想沈京洲的身子竟这般虚弱。
虞幼宁望着沈京洲的目光,逐渐带上悲悯怜惜的色彩。
沈京洲洲皱眉:“……在想什么?”
这事于男子而言,定是难于启齿的事。
虞幼宁为人细心,不曾在明面上戳穿沈京洲,只是委婉劝道。
“陛下,你、你莫要讳疾忌医。”
“刘太医医术高明,定能治好你的。”
虞幼宁忧心忡忡。
沈京洲抬手拂过虞幼宁的眼睛,不想她为自己担心,淡淡“嗯”了一声:“知道了。”
夜深露重,清寒透幕。
广袖下掩着的狰狞伤口仍在,唯恐虞幼宁多问,沈京洲不动声色将药瓶丢入身后的螺钿矮柜。
柜中铺着红毡,细长瓷瓶滚了一周,不曾闹出别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