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细软轻盈的猫毛出现在沈京洲指尖。
沈京洲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沾到猫毛了。”
虞幼宁骤然回神,不自在撇过视线:“许是我刚刚进了猫房。”
不小的一间屋子,是赵蕊特意为母猫准备的,一应起居吃食都有。
虞幼宁从恍惚中脱离,挽着沈京洲的手道:“陛下还没夸我呢。”
她瞳仁明亮,目若星辰,一双眼睛光彩流溢。
捻在指尖的猫毛无声落地,沈京洲眸色轻沉,负手穿过长廊。
光影晦暗,四面雨声连绵,两人身影一高一低映在湿润的青石板路上。
沈京洲轻哂:“你想听朕怎么夸?”
虞幼宁快步追上去,琢磨着自己的长处,总觉得十天十夜也说不完。
如今似她这般心地善良的小鬼,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虞幼宁清清嗓子,大言不惭:“陛下可以先从我的美貌夸起。”
这副躯壳是虞幼宁精心挑选的,容貌是一等一的好。
虞幼宁沾沾自喜:“毕竟如我这般楚楚动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端丽冠绝兰心蕙质面赛芙蓉……”
眼前的黑影倏地剎住脚步,沈京洲转首俯身。
宛若冠玉的一张脸忽然出现在虞幼宁眼前。
虞幼宁支支吾吾:“你、你你你……”
她下意识往后躲。
沈京洲站直身子,继续朝前走去,他淡声。
“确实不错。”
虞幼宁眼睛笑如弯月,而后又想起这一身皮囊并非是自己所有。
她垂眸嘟囔,“其实,我为人也很好的。”
虞幼宁搬出今日做的好事,“若不是我碰巧路过,那个大夫也进不来行宫。”
提起这事,虞幼宁后知后觉解下自己腰间系着的双鱼玉佩。
和田玉,通体莹润无暇,中央嵌着一个小孔,两边各刻着鲤鱼。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玉佩背后,竟还有沈京洲的御笔诗。
虞幼宁迷茫扬起脑袋,疑惑不解:“是……陛下不小心落下的吗?”
她还以为是沈京洲昨夜掉落的。
“不是。”
沈京洲语气沉着平静。
虞幼宁眉眼染上雀跃喜色:“那这是陛下送给我的?”
沈京洲轻声:“……不想要?”
虞幼宁脱口而出:“自然不是。”
玉佩温润暖热,是上好的暖玉,虞幼宁重新系在自己腰间,蓦地又觉招摇,唯恐怕旁人偷走。
玉佩解下,虞幼宁拿丝帕拢紧,贴身藏于袖中,爱不释手。
沈京洲于她而言是最最最要好的好友,他送的礼在虞幼宁心中自然也是顶顶重要的。
沈京洲默不作声移开视线。
虞幼宁小声拽动沈京洲的袖子:“宫里的人,都识得这枚玉佩吗?”
“嗯。”
虞幼宁喜笑颜开:“那我日后是不是就能在御膳房横着走路了?”
虞幼宁掐着手指,“我想吃昨夜的蟹黄汤包,还有八珍糕樱桃乳酪玫瑰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