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常用的瑞麟香,可如今这香还添了些旁的香味。
多福快步行至暖炉前,掀开一看,却是满炉子的花生。
他哭笑不得,往另外一个暖炉走去,小小的油纸包裹着的,竟是一只鹌鹑腿。
腿肉都撕成细细长长的一道。
有昨日虞幼宁在乾清宫烤栗子的“壮举”,不难猜出这也是虞幼宁所为。
许是昨夜贪嘴吃多,今日一早起来身子才不爽利。帐幔挽起,虞幼宁躺在青缎软席上,只觉身子笨重,头重脚轻。
一会觉得发冷,一会又觉身子滚烫得厉害。
锦衾抱在怀里半夜,又被虞幼宁踢开,她满脸通红,身上的杏黄色团花纹寝衣松垮,露出一截白净细腻的脚腕。
沈京洲眸色一暗:“都出去。”
宫人应声而出,空荡荡的寝殿顷刻只剩下沈京洲和虞幼宁两人。
榻上的虞幼宁似乎听见沈京洲的声音,迷迷糊糊朝沈京洲靠近。
沈京洲掌心透着森寒冷意,虞幼宁拿腮帮子轻轻碰了碰,而后心满意足,半张脸贴在沈京洲掌心。
“好凉快。”
虞幼宁小声嘀咕,轻薄的寝衣随着她的动作揉成一团,褶皱连连。
纤细白皙的脖颈半露,身前起伏,隐约可见里面的石榴红心衣。
沈京洲眸色渐沉。
他面无表情,手指伸至半空,忽的又让虞幼宁抱住。
那双柔荑细腻白皙,虞幼宁一面枕在沈京洲掌心,一面堂而皇之抱着他另外一只手。
她握着沈京洲的手,缓缓贴在自己脸上。
而后舒服喟叹一声,像是御花园摊着肚皮伸懒腰的小猫。
鬓边的滚烫顺着沈京洲的指尖蔓延,如有燎原之势。
他垂眸,冷眼睨着虞幼宁。
虞幼宁低声嘟囔:“我好像、又要死了。”
她声音迷迷糊糊,混着干哑艰涩。
虞幼宁曾死过一回,过去十年,她早记不清自己是为何死的、又是如何死的,只是莫名觉得此时此景像极了自己死前的一幕。
沈京洲双眉紧拢,只当虞幼宁是在胡言乱语。
虞幼宁嘀嘀咕咕:“还有一事,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她忽的睁开眼睛,本该清明通透的眸子,此刻却蕴满水雾。
“陛下先前答应我的,不能忘了。”
沈京洲漫不经心:“朕答应你什么了?”
虞幼宁瞪圆眼睛,难以置信,她撑着直起上半身,好让自己看沈京洲看得更清楚些。
满头乌发随着虞幼宁的动作往下滑落,几缕青丝扫过沈京洲手心。
沈京洲指尖一动,不动声色将青丝拢在手中。
虞幼宁心急如焚:“你说要给我万两黄金的!”
脑袋晕晕沉沉,虞幼宁无奈,只得又重新躺下,只睁着一双眼睛望着沈京洲。
她掐着手指头数数:“我若是死了,你可以把黄金换成纸钱烧给我,你不能言而无信,不然我夜夜站在你的床头,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