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和夏清歌回头,看到来人,噤了声。
说话的女子一身绛色罗裙,披着银狐斗篷,满头珠玉,额上点着一朵红艳的牡丹,衬的本就明丽的脸愈发娇艳。
来的是大司马顾之恒嫡女顾绾柔,她悠悠地抖掉斗篷上的落雪,漫不经心地向二人一瞥,语气轻蔑:“你们不必肖想了,裕王殿下只能是我的。”
顾氏执掌兵权多年,远非其他世族可比,顾绾柔是有资格说这话的。
苏洛和夏清歌只得讪笑着走开。
顾绾柔远远望着慕容景,从前她自诩眼高于顶,到底,眼前的少年还是入了她的眼。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她顾绾柔要嫁,必得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儿,而江容晚有的,她也要有。
——
行至东宫,慕容景掀开帘子,牵着江容晚走出来。
到了门前,却是迟迟不肯放开。
江容晚不留痕迹的一挣,终是挣脱出来,而后由她的陪嫁侍女玉棠和青芷扶着进了门。
府里装饰着红绸喜布,手上还残留着江容晚的余温,慕容景怔怔地看着,眼睛被这满目红光刺的生疼。
一早内侍就来报,陛下身子不适,皇后要侍疾,帝后不能亲临,大婚各项事宜都交由礼官去办。
太子穿着喜袍,早已在礼堂候着,二人相对时,他的眉眼浅淡,看不出喜怒。
结束了沉闷的大婚仪式后,江容晚便被引到了内殿,慕容怀则留在外面应酬皇族宗亲。
江容晚在内殿等了许久,都不见慕容怀的影子。夜已深,她实在困倦,径自放下却扇,着手去卸除头上的凤冠。
玉棠急切阻止:“太子妃,这怕是不合规矩。”
江容晚却不在意:“大婚之礼本就是做给外人看的,想来太子也累了,也不愿意再看我卸半个时辰的妆吧。”
“太子妃便是这般心急,一刻也不愿再等?”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慕容怀带着三分醉意走了进来。
良夜
华堂绮帐,满堂红烛。
慕容怀也生了一副好模样,俊眼修眉,却不似慕容景的轻佻风流,而是有矜贵的王者之气,一张玉面波澜不惊,老练深沉,令人揣测不出他的喜怒。
他必是听到了她们刚刚的谈话,玉棠和青芷十分惶恐,连忙跪下:“太子殿下万安。其实太子妃刚刚不过是在与婢子们玩笑罢了······”
慕容怀却懒得听她们解释,挥了挥手,打断了这一套说辞,不耐烦道:“你们且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