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东西准备好后,一分两份,一份他们吃,一份给下面的人留着,让他们一会自己弄。
锅子冬天吃起来暖和还简单,院子的凉亭已经挂上了草帘,此时半卷起,亭子里随着热气,白烟缭绕,丝毫不觉得冷。
等吃完锅子,三人边喝茶边说话,林守肃突然道,“我听闻王夫人有意开间书画铺子,刚好我这里有几幅画,王夫人看有没有兴趣。”
苏小麦神色微顿,看了眼笑望过来的王皓,点点头,“是有这个打算,林先生的大作我自然欢迎。”
随后林守肃拿出三幅画,展开让两人品鉴,苏小麦在书院学了几个月,也多少懂得怎么看画的好坏,林守肃的画一拿出来,她就眼前一亮。
三幅画一副月夜独行图,一副春日桃花林,还有一副是老农耕作图,三幅图意境各不相同,笔触间却能让人看出是一人所画。
“好画。”苏小麦忍不住赞叹出声,她在画上花费的功夫不少,但因是用来画花样子,精致有余,灵气不足,少了些神韵,这一点她早就知道。
林守肃不亏是一方大儒,画作中的意境扑面而来,能让人一眼就感受到作画之人所想表达的意韵。
消息
夜色渐浓,王家院子里,安置好林守肃,苏小麦回屋后,问起王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皓叹了口气,“我是在一条巷子里发现林老先生的,发现他时,他已经晕了过去,醒来后听他说是被无赖抢劫。”
哪怕是王皓都发觉这里面有些不对,“上次之后,我和林老先生也有几面之缘,相谈甚欢,林老先生博学多才,博文广识,只是对方似乎颇有些多灾多难,总是被小人所欺。”
苏小麦沉默,可不就是被小人所欺吗,有赵家盯着,只要林守肃一天不离开禹州,就一天不得安宁。
不过说起来还有一事让苏小麦觉得不解,赵家的手段未免太过下作,又一而再的使用,难道不怕被人发现嘛。
她试探道,“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的?”王皓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我和林老先生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心里有了防备,已经躲过了好几次类似的事情,只是终究没有防备住。”
“那林老先生有没有怀疑对象?”苏小麦深深觉得这种手段一旦用的多了,不但林守肃有防备,就是对幕后之人也有猜测。
王皓看着苏小麦,迟疑着没有说话,“是赵峻泽吧。”不等王皓纠结完,苏小麦直接给出了答案。
对上王皓惊讶的神色,苏小麦状若无事的道,“上次我们见到林老先生的时候,赵峻泽出现的有些巧合,加之我之前就怀疑过汝阳侯府要找的母子就是赵家母子。
在府城富贵者有,但如此丝毫不掩饰的对付一位博学多才的先生,肯定背景不一般,之前我两次遇到林先生,发现他身上的衣物穿戴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故而他的身份应该也不一般,敢无视林先生的身份,对方的来头必定更大,在我认识的人中,符合这一点的也就有可能是汝阳侯府公子的赵峻泽了。”
苏小麦解释道,实际这些若不是有那一场梦,她还真不敢如此肯定t,现在说出来,也是看林守肃可怜,担心对方真的被赵家人所伤。
王皓笑叹,“娘子果然聪明,我和林老先生也是这么想的。”
实际上王皓和林守肃之后又遇到过,两人还成了忘年交,对于林守肃的事情,王皓自然会注意。
可惜府城到底不是县城,他在这里的根底不深,也是不久前才查出来是赵峻泽所谓,对方背后很有可能就是汝阳侯府。
之所以能查出来,一方面是因为时间长,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赵峻泽已经不怎么掩饰。
林守肃说,曾有一次,对方直接威胁他,就是为了做他的弟子。师徒名分不是普通的事情,林守肃本来就是个严苛之人,如今被人这么威胁,自然更不可能答应。
这次被人打晕仍在巷子里,其实就是赵峻泽给的教训,也是报复。
“林先生现在是怎么想的?”苏小麦有些好奇,按理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禹州,以林守肃的身份,只要到了京城,赵家就不敢再这么肆无忌惮。
王皓摇摇头,“我本是相劝林先生离开的,不过他似乎另有打算,说是有位贵人来了,他在此停留几天,就会去寻那位贵人。”
“如此也好,可惜林先生不想收徒,否则有这么一位老师,夫君日后的路要好走许多。”苏小麦有些可惜的道。
王皓轻笑,“不过是一个名分而已,有时候实际上的关系比名分要有用。”
夫妻两个对视,苏小麦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林老先生愿意教导你?”
“嘘。”王皓竖起一指抵在唇边,浅笑,“林老先生只说不愿收弟子,却也经常提点我。”
苏小麦恍然,之前她还一直暗自可惜,林守肃是一位大儒,在京城名声不一般,有这么一条人脉,日后定能好走许多。
没想到她暗自可惜的时候,王皓已经开始行动,如今都能把人请到家中,想来两人之间即使没有师徒名分,也差不离。
毕竟以那位的脾气,不是看重之人,莫说到其家中做客,就是多看一眼,他都嫌碍眼。
心中欢喜,苏小麦已经打算林守肃住在这里的时间,定要将一切安排好,让他舍不得离开。
转而又想到答应了陈情前往南阳的事情,皱起眉来。
王皓很快发现了不对,“怎么了?”
苏小麦将事情说了一遍,王皓目光微闪,“是那位王陈氏,没想到你和她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