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她没好气地又瞪他一眼:“抱什么抱,你还不赶紧带这东西回房闭关去?”
奚玉黎扬起下巴,指了指床边没分走主人半分注意的玉盒。
时琅川这才瞥了玉盒一眼,但随即又把目光落在奚玉黎身上,想也没想,便道:“这些东西我便先不要了,以我如今的资质,纵然还比不上死冰块那些人,也算不得差,靠着前几世的经验,修炼至飞升不过是时间问题。”
时琅川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他的黎黎依赖这些东西才得以修炼,这样大的把柄,那些阴沟中的臭虫自然不可能放过。与其等着碰运气,倒不如将这些全部留在黎黎手里。
奚玉黎张了张嘴,心口蓦地涌出一股暖意。
她看看玉盒,又看看时琅川,缓声道:“其实我需要的并非髓果,而是……”
奚玉黎顿了顿,道:“天道既然知道你寻找便利,又愿意将这些东西交给我,下次极有可能会更换条件。”
时琅川摇头,坚定道:“以防万一。”
“如果为了防止万一,你就更应该赶紧用掉了。”时琅川毫不犹豫选择为自己着想,奚玉黎哪里还想得起刚才有多羞愤?
她难得语重心长道:“幕后之人既然算计想你,你的实力还是早早提起来的好,以免受制于人。”
时琅川眼中波光愈发柔和,他只觉得心口发胀,却仍旧不打算改变主意:“即便我将全部髓果都服下,一时半刻也无法及得上幕后之人的实力,他若想趁我实力低微动手,我多吃一个、少吃一个有何区别?”
奚玉黎不赞同道:“可你吃下,还能看到南华帝君生前的记忆,能防患于未然。”
“就现在而言,真相没那么重要。”时琅川对那些恩怨纠葛并无任何兴趣,他冷静道:“咱们飞升之前联系不上岳父大人,知道也只是心中着急,无法提醒他。等咱们飞升后,再看那些记忆也完全来得及。”
奚玉黎欲言又止。
她其实很想让小石头早日飞升,将消息带给老爹跟阿娘,但又没法不心存顾忌——万一他独自飞升,却还是被早有准备的幕后之人算计了呢?她亦不愿小石头出事。
至于她自己能否飞升,奚玉黎如今反而没那么在意。
老爹既然已经知道那是道伤天罚,就一定能想出解决的办法,倒未必非得靠现在的任务来解决。
再者,即便还是不能解决,化神期的几千年寿元对她而言也已经不算少了。
时琅川岂会猜不出奚玉黎的想法?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将她额前略有些凌乱的碎发捋到耳后:“那些臭虫久未动手,显然我的作用无可替代。既如此,起码你我飞升之前,他们仍不敢做什么,岳父岳母并不会有事。”
奚玉黎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她心下微松,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到时琅川轻笑一声,语气沉沉:“最重要的是,我不想。”
他直勾勾盯着奚玉黎,一字一顿。
“如果你没能飞升,那我也绝不上去。”
神魔两界可能出事?谁在乎!
机会
奚玉黎劝不动时琅川吃掉髓果,但好在他已经吃下去的那些足以将他的资质修补到远比其他人更强的程度,即便他每日没怎么刻苦修炼,修为仍旧在稳步进益。
而奚玉黎自己就麻烦的多。
天道还在沉睡,她领了化神五层的奖励后,就一直没有进行新的任务。期间有大大小小的秘境开启,由于除了登神殿以及与之走得近的宗门外,其他其他宗门都已经投靠了她,奚玉黎理所当然扩大了找髓果的队伍,顺便把总想亲亲抱抱的时琅川也赶去找。
她自己这段时间则带着巧巧在藏书阁疯狂翻看关于道伤天罚的资料,再加上奚重荆之前说过的话,差不多也猜测出了自己这阻碍修为的天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爹说的没错。
但奚玉黎忍不住担忧,自己只是他们的女儿,就已经受了道伤天罚,父母本人是不是也在无声无息中承担了这份孽果而不自知。
她没能找到解决天罚的办法,却产生了另一个疑惑。
给自己解决道伤天罚的东西显然并不简单,她这段时间也尝试累积功德,小石头还连夜将情绪收集器改成了功德收集器,让人去做了许多善事,但也没什么效果。
那么,系统背后的主人究竟从天道那里得到了什么东西,又给出了什么东西?而风离天道又为何这么死心眼的护着越拂晓?
第二个问题暂时没有想法,但第一个问题,系统这次倒是给了答案。
世界本源。
奚玉黎忍不住咋舌,这玩意儿她老爹倒是真给不起,外人抽掉世界本源,那个世界便毁了,灭世的孽债只为她能修炼——她跟她老爹谁能背得起?
天道自己倒确实给的出,毕竟祂自身的力量就是世界本源,只是这么多次回溯,再加上给出来的报酬,想来也就不剩多少了。
“小破坏,难道就没有其他天道出价吗?”奚玉黎忍不住问。
系统反问:“宿主,你现在能离开风离界吗?”
奚玉黎语塞。
她心知暂时没法子解决自己的修炼问题,也只好离开源归境,一边跟着时琅川到处跑着去找寻髓果,一边折腾出各种活动任务——如倒立跳绳大赛、捉迷藏大赛——将各种资源变着花样派发出去,因着她刻意把控,只十几年就将越拂晓、越晚照等人的修为堆到了渡劫期。
离飞升也只一线之隔。
这时候,时琅川也修炼到了渡劫期,只到渡劫初期就死活不愿意再突破,这会儿他倒不眼红越拂晓跟墨寒瑜修炼平顺了,反而巴不得自己修炼一点不涨,就怕不小心飞升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