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掌门等人连连摆手,口称“没有没有”。
奚玉黎懒得跟他们说些客套的废话,她跟站在人群后方的越家姐妹对视一眼,收回视线:“我刚趁机在那人身上下了毒,中毒者动用灵力消磨魂力,兼而剧痛难耐,朝掌门,你若是想找到此人,须得尽快,晚了,只怕他会将毒素排出体外。”
朝掌门心知肚明她想利用朝元宗,但那贼子肆无忌惮潜入驻地,又嚣张到在驻地内就朝他们最看重的弟子下毒手,目的仅仅是陷害奚小姐的男人?这未免太不把他们朝元宗当回事了!
今日之事已经被那么多弟子看到了,若不处理,只怕会寒了一心为着朝元宗的弟子们的心,朝元宗正道之首的地位也不稳当了!
朝掌门看向墨寒瑜,寒瑜应该能想明白这些吧?
墨寒瑜接到他期盼的视线,想了想,道:“此人逃走时,脚步踉跄,确实像是中毒了。”
朝掌门:“……”
这孩子聪明怎么都不往正处去!
朝掌门越发恨铁不成钢,想着待大比结束后得把墨寒瑜压着好好学习该如何处理宗门庶务,面上却已经浮现愤慨:“奚小姐所言甚是,此贼子如此肆意妄为,处处针对时公子泼脏水,又如此冒犯我朝元宗,我岂能容他?”
他说话的声音慷慨激昂,朝元宗年轻的弟子们顿时被感染,齐齐应声;齐越等长老们对视一眼,虽忌惮能破开虚空的贼子实力,但想着他现在已经中毒,实力必定大打折扣,便都保持了沉默。
墨寒瑜也垂眸沉默着,他脑海里反复思索着刚才那个‘假琅川’将出口的半句话“你可知道朝林——”
不同于只在偶然间听过这名字一次、随后便把这个已经飞升不在风离界的修士抛到脑后的奚玉黎,墨寒瑜就算再不通人情世故,也不会连自家祖师朝林羽的名字跟事迹都记不住。
朝林羽,风离界迄今为止最后一个飞升的修士,在他之前,也有万年时间无人飞升——整整一万三千年,只出了他一个,究竟因为他是放眼诸界都亮眼的天纵之才?还是如那人所言,是得到了他的帮助?
墨寒瑜想不明白。
但不管是哪种,墨寒瑜都不打算在此时将此事告诉朝掌门跟其他长辈,时琅川固然不是什么好人,肆无忌惮坑害他人只为构陷他的‘假琅川’就更无耻!
若他把此事告诉朝掌门,谁知宗门会不会因着要替祖师还恩情,倒向那方无耻之辈?还不如他将事情调查清楚,再说也不迟!
奚玉黎颔首:“朝掌门所言甚是。”
朝掌门也很会来事:“正值风离大比,辰渡仙域人员冗杂,又有无数妖类混迹其中,光凭我朝元宗之力,只怕难以搜索,只怕容易被贼子跑掉,不知在下可否请路掌门派无涯剑宗弟子帮忙?”
能光明正大的参与,奚玉黎很满意,但人多口杂,她还得装一装:“此事,阁下跟路掌门商议便是。”
朝掌门便带人亲自将奚玉黎跟时琅川送到了无涯剑宗驻地。
路慎远听闻事情经过,跟奚玉黎对视一眼,就领着朝掌门进了会议室。
奚玉黎转头就叫来了宋剑星:“难得有这样好的借口,剑星,你记得把秋爽楼里里外外翻一遍!”
宋剑星从奚玉黎手中接过防身器具跟探查夹层的灵器,领命前去。
时琅川笑嘻嘻地给奚玉黎倒了杯水,挨着她坐下:“黎黎,你什么时候给他下的毒?”
“第一层毒引是控制假木沉时下在他神魂中的;第二层毒引是拂晓帮我带进墨寒瑜房间、被他沾染上的;第三层则是巧巧刚才那一箭携带的香气。”奚玉黎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茶,冷笑道:“三者缺其一,都不会中毒。”
奚玉黎也没想过事情居然这么顺利,她原打算让对墨寒瑜下毒之人带着另外两层毒引回去,汇报登神殿殿主时,也会让他中毒,但没想到他竟然亲身上阵。
而且,下毒就下毒,还扯那么多废话。
眼睁睁看着奚玉黎做了这些事,却硬是没发现她下毒的系统幽幽叹了口气:“结果,时琅川自己没下毒,你们都参与了下毒。”
这任务叫什么阻止时琅川中毒啊?叫她猜猜一共有几个下毒之人好了!
时琅川才不在乎万一失手让墨寒瑜等人中毒怎么办,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奚玉黎,语气中满是骄傲:“黎黎真厉害!”
奚玉黎扬起下巴:“那还用说?”
系统默默吐槽时琅川恋爱脑到盲目且降智,就见他笑道:“不过,对付墨寒瑜还要登神殿殿主亲自出手,看来他们登神殿的神族也没咱们原本想得那么多。”
奚玉黎嗤笑道:“仙人级别的强者,也足够了。”
仙人之下不行,朝元宗驻地不知道有多少渡劫长老潜伏着,若登神殿派渡劫修士潜入,他们不会察觉不到。
时琅川若有所思:“这样说来,风离界内的神界强者,只有他跟施月磬两人?”
小石头已经认定殿主跟施月磬是两个人了?
奚玉黎看了他一眼,想要反驳,但转念一想,就不吭声了。
对墨寒瑜下毒那人若在墨寒瑜出来那时便下手,不说那么多废话,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毒针到达之前救下墨寒瑜——以施月磬的奸猾,不该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才对。
倒是登神殿殿主,此人确实甚喜卖弄。
奚玉黎还在回想着着两人相同跟不同的地方,路t慎远跟朝掌门却已经达成一致,各自派出长老跟弟子,浩浩荡荡出了两宗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