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头皮发麻,讪讪笑了一声,咽着唾沫艰难开口问郁濯:“
长手指拨弄琴弦,这琴音同他十年前在宁州听到的有八分相似,却远不及那时听见的那般清越宁和。
郁濯右眼下的小痣,他于十年前惊鸿一遇时,亦不曾在郁涟面上见过。
一濯一涟,一躁一静,一黑一白,一恶一善,仿佛都囚在这小痣里了。
却偏偏是
一对双生子。
他这几日,常常因着这张过分相似的脸对郁濯一再心软,眼下却一刻也不愿再看见了。
周鹤鸣移开目光,清了清因愤怒而发紧的嗓子,终究没在大庭广众下掀了郁濯的皮。
少年将军讥讽道:“几年未见,阁下还是这般秉性,云野自愧不如。”
“不过阁下倒同席上各位情投意合,”他面上不虞,回头扫过席间众人,终究扯出半个笑来,“诸位继续,玩儿得尽兴。”
语罢,他大刀阔斧朝外走去,无人再敢阻拦。
郁濯的声音从他身后轻轻传来,含着点却之不恭的笑意。
“周将军,来日再会。”
一块玩儿”
——话音未落,他便被梅知寒踩住了脚,生生将那个“吗”字咬着舌尖咽了回去。
郁濯沉默少顷,赵修齐正好也追上了,他将小孩一把塞到赵修齐怀里,雪片和冰碴尽数化作了水,从他指尖滑落。
流经之处,染上点微透皮肤的红意,倒是遥遥同郁濯的鼻尖相呼应。
郁濯抬眸扫视屋内众人,径自走到周鹤鸣身边坐下,说:“好啊。”
他又露出个笑来,状若无意地问:“云野,在玩儿什么?”
他挨得这样近,冷气和绯色都若有若无地缭绕在周鹤鸣身侧,周鹤鸣只好强忍着不去瞧他。
郁濯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两人身子皆是一动不动,倒在人前显得十分相敬如宾。
窗外的风还在刮,头上雪粒化作水,顺着郁濯的发梢滴下来,落在周鹤鸣指尖。
——“啪嗒。”
温泉
凉的。
这滴雪水分明带着寒气,周鹤鸣却好像被烫着了一般,挪也不是留也不是,终于颇不自在地搓了搓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