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漆舜轻笑,“师尊误会我了,我怎么会想要报复您呢?我只是仰慕师尊——”
先禾突然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杨轻煦却将他叫住了。“你也如此厌我?”
先禾冷哼,随即甩袖离去。
杨轻煦见他消失在石路尽头,心中更添惆怅。
他的这位徒弟……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轻易不能听见。他自入门以来就一直如此,到后面,杨轻煦也不知该如何才能开解他。
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他们才走到如此境地?
大陆人都说:“相逢是缘。”可杨轻煦如今看来,有些缘分,不如在最开始就舍了。
这样,才没有后面那些既不缠绵悱恻,又只平添怅惘的“故事”。
杨轻煦垂眸,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如这地上被人践踏的桃花,卑微到了土里。
他满脑子胡思乱想地跪了三日。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复,漆舜在这日半夜就离开了。
陪伴他的,只剩下经年不绝的浪涛,和他身后默默绽放的桃花。
但他没有抬头,一次也没有。
最后,他只能失望离开,甚至不敢再踏进桃源——
不敢再望师兄一眼。
师徒二人的事情莫名传遍了整个蓬洲,就连外门的人都听到了不少传言。
有人觉得难以置信,有人觉得杨轻煦身为丹炎之主,竟对徒弟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实乃蓬洲之耻。
岛上流言蜚语众多,却一句都没传进晚枫榭。
杨轻煦请了一个月的假,却是在丹炎岛上闭门不出。期间内外门送至长系屋的信接连不断,堆满了何洛和南宫薰的长桌。
等到月末风声渐过,何洛却再也忍受不了,拉着还在看信的南宫薰前去丹炎岛讨要说法。
门口的石狮没精打采,何洛敲了敲石狮的脑袋,石狮见是她们很快又低下头去,看着脚下的苔藓摇头晃脑。
“你家主人出来过吗?”南宫薰问。
石狮沮丧地摇了摇头。
“晚上呢,就连半夜都不肯出来?”何洛追问。
石狮依旧摇头。
何洛和南宫薰互相对视了一眼,推开了竹制的院门。
一阵风从屋后袭来,阻挡了她们的脚步。何洛抬起手挡住呼啸的风:“你准备就这么一直待在这里吗?待在你觉得安全的地方——”
屋内没有传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