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好似之前被打理得很好的压迫感,终能借此释放出来。
巡逻的侍卫听到一阵窸窣的声音,侧过头去看了一眼,然后很利索转回了身。
“乖——”安抚声传来。
侍卫的身影彻底消失,苻无舟忽而觉的眼前一暗,一道剪影出现,在月光的投射下半明半暗,神色未明。
“唔——”
裹着寒意与酒气,雄浑而清冽的气息萦绕而来,唇片被人不耐地含住,人质发现无处可躲,只能在贼人的掌中辗转腾挪。
那贼人隔着披风似乎不过瘾,又担心人质受凉,在他手上出了什么事故,不好对雇主交待。便倾身展开自己的披风,将人质整个兜住,手掌才放心按上人质的腰身。
炽热终于隔着丝滑的衣料,毫无顾忌传到心底。
人质似乎不甘心被贼人为所欲为,张开贝齿试图撕咬,却被对方的舌轻轻顶了回去,四两拨千斤,舌尖顺路拂过上颌,舔舐到那里的甜。
心头一颤,不曾有过的滋味。于是贼人开始只是随意挑逗的心思灭了,只专心反复琢磨这处甜,好像能咂摸出更深层次的味道。
人质被迫仰起头,优越的弧度被月光勾勒出一抹不屈的桀骜,却使贼人的征服欲愈发凛冽,幽深目光跳荡似泛着光焰的海面。
秦湍的手在月桂般的锁骨处短暂流连后,捏住苻无舟的颌骨,收回舌,释出一道缝隙,唇却仍贴着,只让他有空间呼吸。
看向苻无舟些微失焦的目光,秦湍道:“太傅,看看朕是谁?”
以为还在角色中,苻无舟拮抗着颌骨处的大力动了动,却仍无济于事,便不挣扎,他垂目回答:“你是贼人。”
秦湍喉结滚动,低低笑了声,轻轻在唇上落下一吻,“老师,再看看朕是谁?”
苻无舟喘匀了气,眸中恢复了清明,“秦湍。”
“那老师喜欢秦湍,还是贼人秦湍呢?”
手松开颌骨,侧过头,代替衣领替苻无舟挡着春信暗送的夜风。
天空中烟花爆裂,声音本该是春潮奔涌般的激烈,传入耳中却朦胧隔着层水雾,外界的一切都变得悄然,唯心跳鼓噪。
可秦湍不想等苻无舟回答,便低下头又将其俘虏,直接掠夺走他所有的反抗之机。
“苻无舟,你可以看着朕。”耳边回响着低喃。
蝴蝶骨隔着披风碰撞宫墙,人微微前倾打着颤,若此时看向秦湍,苻无舟就会忍不住去探究他眼中的底色。
那是一片晦暗无法分辨,即便由月辉镀上一层银白,苻无舟也看不分明。
克制缱绻是他,强横蛮力也是他。
最后一道烟花落幕,天空静谧的只剩月与稀松数颗星子,在热闹宫城与繁华市井之间静默的地带,苻无舟被秦湍吻着,心猿意马。
然而当这一片旷寂袭来,陷在对方呼吸之间,苻无舟突然想起自己弥留那晚,在莽莽雪地间不肯离去的念想。他知道有人在等他,他要回去找那个人。
苻无舟倏忽睁开眼,嘴角勾起,嘬了一下秦湍的下唇,他如是想——秦湍什么样,何不由他来主导?
他脱开身,笑意盈盈地看向秦湍,“陛下,看着臣,臣是谁?”
唇齿真正亲密无间,势均力敌,苻无舟落入到对方的怀中,被毫无芥蒂地紧实包裹住,“你是朕的人。”
·
微微迷乱的双眸回了神,凌乱的衣衫又回到整饬模样,秦湍与苻无舟如同寻常世家公子般出宫夜游。
苻无舟眼中的晦暗慢慢被市井间的灯火点亮,脸上倒映出餍足。
秦湍与人并肩走着,发觉出对方身上的活泛,不知是方才他伺候得好,还是因为出来见识到了人间烟火的缘故。
这经验,于秦湍是匮乏的,前生他从未想过能在上元夜出来到民间夜游,更何况,身旁已然多了一人。
与之相反,苻无舟走入市井中却十分如鱼得水,不过是随便在摊位处走走看看,就随手破解了几个难倒众多才子的灯谜,不出片刻,便在众多唏嘘声中让怀里捧满了零零碎碎的奖品。
见苻无舟实在要捧不下,秦湍一个眼神,带着银色面具的赤枭大人出现,十分自然地接了过去。赤枭低头看了看,这里面有香囊,有折扇,有发簪,都是些添彩头的物件。
难得陛下与太傅有这等闲趣,他便默不作声地跟在身后,也不再隐匿身形,如同寻常仆从一般。
时疫后的广阳,难得迎来一个喜庆日子,慢慢恢复元气的百姓都涌了出来,街道上游玩着不少孩童,由父母领着,安然恬淡,喜庆和乐。
“娘亲,你看那位高个子叔叔,我也想要面具!”
赤枭单手拢住太傅的奖品,另一手抚上面具,心中微凛,方才一个没注意,竟然就这模样当街出现,莫要引发什么喧哗骚动才好。
只听身后女声传来,“娘亲带你去买好不好?”
“我要和叔叔一样的,帅帅嘟!”
“好哦,累不累,要不要娘亲抱……”
苻无舟回过头,看着一位母亲抱着小孩儿往面具摊子去了,目光便跟着往挂着许多种面具的摊位那边多瞧了几眼。
“太傅,累不累,要不要朕抱?”
时间是夜里,地点是布满人群的大街,苻无舟愣了愣,只有他听得见的话语,自己是不是当街被那起子轻浮浪子给调戏了?
“陛下自重。”苻无舟小声提醒道,不由脚上加快了步子,明显又不明显地将人甩落了几步。
秦湍笑,一到人前苻无舟便这般矜持,倒让他心头痒痒的,忍不住想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