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清风顺着窗缝吹进屋里,带来一阵桂花的香气。祁行白皙手指穿入祁劭墨发之中,在满室光影里微敛双眸,看不清神情。
良久之后,他才抬起怀中昏睡男人的下巴,在祁劭薄唇上极轻极浅的,落下了一个吻。
傍晚时分宠物店重新开业,佳佳照例黏了过来,在满室喧嚣顾客中东张西望:“黎老板,今天上午跟你一起的那个人呢?怎么不见了?”
“他有事先走了。”祁行抬起手中毛茸茸的狗爪子,动作娴熟的往上面喷着药水,“归期未定。”
“这样啊,”佳佳点了点头,想了想,“虽然他脑子不太正常吧,但是长的其实还是蛮帅的。”
祁行眸中闪着细碎的光,抬头看着她:“是吗?”
“这么说吧,他长的就像是男模特似的,光看那张脸就很有劲儿,像头狼一样,特别具有攻击性,让人打眼一看就觉得不好驯服。”佳佳认真评价道,“再加上宽肩窄腰大长腿又盘靓条顺,就更加分了。”
祁行含笑点头,看样子似乎是很赞同。
“对了黎老板,”佳佳说了一圈之后又想起个事情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朋友吗?怎么老感觉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像是想吃了你似的。”
“的确是朋友,”祁行颔首道,“不过前面还得加一个字。”
“啊?”佳佳愣了愣,“什么字啊?”
祁行停下手中动作,抬眼望向好奇的小姑娘,神情里带了些清雅隽秀的内敛温柔。
“男。”
黎老板出柜出的猝不及防,佳佳呆呆愣愣的睁大了眼睛,好似没有反应过来似的,整个人处于晕眩状态。
“什么,什么意思?”她结结巴巴磕磕绊绊的说,“你,你竟然喜欢?”
“之前他来的时候我之所以不待见他,是因为他干了一些让我生气的事情。”祁行慢慢悠悠的说,“本来也的确是打算彻底放弃他的,但现在我忽然改变主意了。”
佳佳一脸迷茫的看着他,显然没有弄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
“既然他让我伤心难受,还不愿意放我自由,我也不能让他那么好过。”祁行,“总得有来有往,才能让他真正学会尊重。”
佳佳神情更懵圈了,她觉得黎老板现在好像已经化身为一位情感培训大师,还是特别高深莫测的,能忽悠的你团团转的那种。
“我怎么还是有点听不懂?”佳佳,“能不能简单点儿说?”
祁行慢慢的揉了揉自己手腕关节,唇角勾了勾。
“简单来说,这个过程就叫做……”
“驯狼。”
地下室
已经是深夜,宠物店里的顾客全部走光,祁行缓缓的归置好吹风机和剪刀等工具,摘下手上的白手套,连金丝眼镜也摘了下来。
店门被缓缓的关上,祁行神色非常平和,走进了宠物店里的一个小隔间,推开几个放了杂物的纸箱子,便看到了地上露出一块铁板。
将铁板掀开,便能够发现这是一个四四方方,可供一人通行的通道,顺着梯子一点一点的下去,会看见这小小的洞口之中别有一番天地。
地下室并不大,但好在有着一扇小小的窗户采光不错,并且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浴室厨房应有尽有,完全能够保证一个人在这里进行最基本的生活。
最角落处铺着一张大床,床上睡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脸庞俊美五官深邃,仿佛古希腊神祗。祁行缓缓踱步过去坐在了床边,抬手摸了摸那人的脸,神色些微柔和。
“劭哥?”他轻轻地喊了一声。
祁劭在睡梦之中似乎也正在与什么噩梦做着挣扎,此时眉头微微拧起,额头出了些虚汗,被祁行细心的擦拭干净,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劭哥,醒醒。”
祁劭被摇晃了几下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整个人还要有些蒙,眼神也是虚无的没有焦距,祁行不急着催他,只慢慢的把他扶起来,随着这个动作,屋子里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铁链碰撞的声音。
但祁劭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抵着祁行的肩,小声道:“我头怎么这么疼……”
“可能是药效的缘故,过一会儿就好了。”祁行唇边勾着笑,帮他揉了揉太阳穴,“没事,别害怕。”
“什么药效……”祁劭不太舒服的拧着眉,“我记得我们不是要回家吗?我怎么睡过去了?”
祁行笑而不语,反问他一句:“饿不饿?”
“还行。”祁劭直起身子,眼神清明了些,正要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到手臂上一阵莫名的凉意和重量牵扯着自己,低头看过去时,神色顿住了。
他的手腕上,紧紧地系上了两条铁链。
再往下看去,他又发现自己脚腕上同样缀了沉甸甸的两条,并且整个人没穿衣服,光溜溜的身子掩在棉被下,能够毫无阻碍的碰触到自己温热的肌肤。
祁行觉得他大概是反应过来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了,好整以暇的坐在原处,等着他发火或者暴躁。但祁劭竟然在愣神了一会儿之后突兀的笑了出来,抬眼看着祁行,眼神玩味:“阿行,你这是在玩什么?”
祁行支着下巴:“什么意思?”
祁劭晃了晃手上挂着的链子:“我一直以为你害羞纯情的不像话,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玩法?”
祁行觉得他的脑回路实在是不可思议。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你想这么以为也可以。”
“想这样可以直接跟我说啊,干嘛花那么多心思,又是用药把我迷晕,又是把我衣服脱光的。”祁劭无奈又宠溺的捏了捏祁行脸颊,“你这都是从哪学来的花招,整个人都变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