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兄长头上还缠着纱布,有血。
封青让多看了几眼。
兄长注意到他目光,扯了扯唇,冷笑一声。
“知道这是谁干的吗?”兄长道,“祁劭砸的。”
他跟祁劭一行人偶遇,生意上是死对头,又因为都看中了同一间包厢,言语上起了争执。
只不过吵了两句,便动起手来。
祁劭下手太狠,一瓶子砸在他头上,当场就把他砸晕过去。
“缝了七针,”兄长哼了一声,“即便如此也没办法真的拿他怎么样。”
封青让眼神微动。
“知道你们的差距在哪吗?”兄长不屑看他,“一个就算砸了我也能毫发无伤全身而退,一个就只能靠着我的一点施舍,像条哈巴狗一样,茍延残喘的活在这世间。”
封青让敛眸,不语。
他在忍,在等。
兄长行事嚣张狂妄,后来在下雨天跟一帮子纨绔子弟赛车,直接飞了出去,车毁,人重伤。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在父亲面前拼命表现,拿下了好几个大单子,甚至有几个,是从祁家手中抢来。
父亲没有别的儿子,只能靠着他。
又看他表现优秀,颇为器重。
于是他的地位蒸蒸日上,连母亲的身份也在贵妇圈里水涨船高。
他本来不打算再对兄长动手的。毕竟那人已经在疗养院里,每天都在接受康复治疗,人不人鬼不鬼。
胜负已分,他是赢家。
但那天他去了一趟,这人竟然短暂的清醒过来。
看着他勃然大怒:“是你对我的剎车动了手?”
封青让勾着笑看他,眼底却是冷的。
“我要告诉父亲!”兄长愤怒的涨红了脸,扭动着撑起上半身似乎是想要坐起来。然而挣扎片刻就不受控制的重重躺了回去,“你这个贱人!你害惨了我!真是和你那个当婊子的妈一样阴毒!”
他腰椎受了伤,坐不能坐,站也不能站,只能躺在疗养床上,吃喝拉撒都靠人伺候。
即便是这样像一条蛆虫一般恶心又无用的勉强活着,父亲却仍然对他爱怜有加。
封青让想起父亲提起兄长时眼里闪烁的泪光,再看看眼前人面上厌恶憎恨的表情,只觉得心头涌起一种恶劣的痛快。
与鄙夷不屑。
上前一步,站在他床前,低下头与他布满血丝的双眸对视。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到阴曹地府里,再跟你那早死的母亲说吧。”
说罢,不顾身后疯狂的嘶吼,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第二天,疗养院便失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