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城沉吟片刻,道:“既然不是你让他们做的,我也放心些,毕竟沾染上这种事情也不怎么光彩。”
祁劭低着眸子。
祁明城又道:“今天冯市长夫人寿宴,你去吧。”
祁劭笑一声,问:“送什么礼物?”
“当然是越贵越好,不过得私下里塞。”祁明城道,“你就把我屋里放的那副水墨画拿去吧。”
毕竟无论暗地里收多少钱,表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好,清正廉洁于冯市长而言,算是一大招牌。
“不过今天封青让大概率也会去参加寿宴,你们两个难免会碰上。”祁明城说,“他女朋友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你干的,但表面上还是收敛一下锋芒。”
祁劭听着,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倒是不这么觉得。
看在封青让女朋友新丧的份上,他倒是可以难得好心一次,出于人道主义,体贴的不在这人面前提起。但是如果封青让敢借着这个由头来主动找茬的话,他当然也不会客气。
只是出门的时候,祁劭突然看着祁行:“你跟我去。”
“……”祁行真是要疯了,他真的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又要把自己扯去,他坐在那里有用处吗?
祁明城也不是很理解祁劭这几天怎么总想跟祁行黏在一起,好像他们两个的关系忽然就亲近了起来,再加这个大儿子本来还对这个捡来的孩子不怎么喜欢,现在却时时刻刻都想带在身边,这亲热劲儿真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祁劭却说:“既然您想把他培养成我的左膀右臂,那么该去的这种场合就不能少。毕竟多见见世面将来才能更好的帮助我处理问题,您说是吗?”
祁行听的云里雾里。
祁明城却大手一挥:“把他带走吧。”
祁行:“……”难道就没有人问问他的意见吗?
他是真的不想一直在这个人身边待着啊。
然而祁劭已经专制独行的把他提溜走了,根本就没有听听他意见的意思。
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只是到了目的地的时候,祁行有点吃惊。
寿宴竟然设在了不夜城。
这可真是有点冤家路窄。祁行想,昨天祁劭手下的那一帮人刚在这地方糟蹋完人家的女朋友,今天又带着小跟班来参加寿宴,没准儿还会跟这地方的主人迎面对上,也亏得祁劭心理素质强大,若换做是他,就是尴尬也要尴尬死了。
门童早就等在了门边,看到有名车驶过来,便恭恭敬敬的绕到后车厢打开车门,请祁劭和祁行下车。
祁劭和祁行被侍者请进大堂,然后一同去了会厅。
西装革履,衣香鬓影。会厅里站了许多各界名流,大多数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和一些贵妇,像祁劭这样年轻的属实少见。
然而即使少见,大多数人也认得他。毕竟祁家在本市商界的地位数一数二,祁劭又是祁明城独子,自然在大多数人面前都能混个脸熟。
当下便有许多人上前搭讪,祁行注意到上次和祁劭在此处谈生意的张老板也在,他比起上次见到时似乎清瘦了很多,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看着别人都搭讪一波逐渐离去之后才上前,端着一杯香槟酒,腆着一张脸朝着祁劭笑得颇有些谄媚:“祁少爷今天也有空来了啊?”
祁劭似笑非笑的睨着他:“张老板有事?”
张老板「嘿嘿」笑着,倒也不说自己来意,只是端着酒杯就往祁劭杯子上碰,祁劭倒也没避开,跟他碰了碰杯子,甚至还抿了一口,面子功夫做的很到位。
张老板见他喝下酒,便有些喜笑颜开,搓了搓手,才忐忑道:“祁少爷,您看咱们合作了这么多年,好歹还是有些情谊在的,对吧?”
祁劭摇了摇杯中红色的酒液,酒水璀璨,在灯光下闪着迷离的光晕,薄唇微微的勾着,没说话。
张老板看他这样,其实心里没什么底。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于是硬着头皮道:“我那个酒店的工程,上面的审批一直没能通过,郑厅长把它按下来不让我开工,各种费用我照常付着,但是也没办法开张……祁少爷,我这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求您了,咱们再怎么说也是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了,请您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放我一马,给我条活路行不行?”
他神态焦急而真切,不似作伪,等着祁劭回应。
祁劭却慢悠悠的把杯子搁在一旁托盘上,低头理着自己的袖扣,缓缓笑道:“张老板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
张老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老板的工程既然被扣着,自然是有不符合规定的缺陷瑕疵存在,怨不得旁人,”祁劭抬眸冷笑,“张老板自己不想着怎么整改,却把心思动到本少爷这儿来,嘴里还口口声声的拿这么多年的合作情谊做要挟,好像本少爷不帮你就成了天大的恶人似的,真是让本少爷……好生惶恐啊。”
怼
这话一说出口,便像是平地起惊雷,惹的张老板一阵心惊胆战。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眼前这位祁大少爷言语间已是有些不快,大概是自己之前说到的话惹到他了,包括自己临时倒戈封家的行为不够道义,也是把这位大少爷激怒的重要原因。
现在简直苦不堪言,开始后悔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去投奔了封家,导致现在进退两难,骑虎难下。
“之前我做的事情的确是不太仁义,祁少爷不高兴也是理所应当。”张老板苦着一张脸,“张某在这里给祁少爷赔礼道歉了,只是……祁少爷,我这一家老小的,压力确实大,这个工程筹办了好久,几乎把我半数家当都抵进去了……求求您,网开一面行个好,我保证此后我对祁少爷言听计从,祁少爷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无二话!”o本o作o品o由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