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哥哥今天晚上就拜托你了。”杨溪柔帮祁劭把被角掖好,“晚上多注意观察一下,别让他被呕吐物呛到,我就先走了。”
杨溪柔关门的声音很轻,可祁劭还是皱了皱眉,似乎是被惊动了。祁行拿着湿毛巾,仔仔细细的帮祁劭擦脸,手指在触到祁劭挺直的鼻梁时停顿在那里仔细的摸了摸,有些羡慕。
祁劭怎么能长的这么好看,简直就像是女娲炫技的作品。既有少年的青涩感,又有即将成熟的男人魅力,怪不得办公室里的那个女老师这么垂涎他的美色,换作他是女人的话,肯定也会非常喜欢这种相貌的。
祁行正这么想着,手腕却被迷迷糊糊的祁劭抓住了,祁劭大概是酒意翻涌,有些难受,握着祁行的腕子含含糊糊的说了句:“口渴……”
祁行连忙收回思绪,起身倒水。扶着祁劭从床头坐起来的时候祁行能够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烫手的不像话。但他当时没在意,还以为喝完酒的人都会这样,只是给他多加了一层被子,又喂了些醒酒汤。
谁能想到祁劭这个大少爷身体那么娇弱,第二天早上起来竟然发烧了?
祁行听着祁劭一声强过一声的咳嗽声,沙哑的根本不像他平日里的音质,眉心微拧。手里拿着的温度计明晃晃的显示着祁劭的体温已经到了三十八度七。
这应该算是高烧了吧?祁行朝屋外探了探头,杨溪柔一大早就出门和贵妇们聊茶道,家里的佣人们也很佛系,不到关键的时候基本上不会现身,祁行把温度计放回原位,决定自己做些什么来照顾祁劭。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祁劭本就被高温和咳嗽折磨的不好受,听到这堪比噪音的声音时长眉几乎要打结。俊美着侧脸将棉被往身上一拽,后背弓起的线条都显现出满满的抗拒感。
祁行把毛巾用冷水打湿,又用冰块冰镇过,往祁劭额头上敷。祁劭眼都没睁,整个人还在迷糊着,大概以为是家里的佣人,直接拿手一挡,不耐烦的意思很明显:“拿开。”
祁行犹豫了一下:“劭哥,你发烧了。”
祁劭在听到这道声音的时候眸子晃了一下,再度睁开眼,没有什么情绪:“是你?”
“嗯,”祁行趁他不注意手臂一压,将湿毛巾敷在了该敷的地方,“所以劭哥,你听话一点,别闹。”
这次祁劭感受着额头上传来的凉意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般在他不耐烦的时候敢主动来招惹他的人真的不多,祁行平时看起来文静软糯的不起眼,可在这个时候还敢跟他对着干……真的算是个异类了。
鼻息间传来的是淡淡的花香,大概是祁行最习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祁劭漫不经心的闻了闻,觉得这味道催眠,也就由着他去了。
却没想到祁行又拿来了一个药盒,动作熟练的从里面抠出来几颗药片,又拿瓶矿泉水递到他面前,笑容软软的真挚:“劭哥,该喝药了。”
祁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像某大郎……
“不喝。”这次祁劭果断拒绝,直接用被子把自己的头都给蒙上了,声音闷闷的,“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药片这么难喝的东西?它就不应该被制造出来祸害人类。”
祁行面对着祁家大少爷生病时幼稚的发言不置一词。某些时候他看起来相当冷静且成熟:“劭哥,有病就得治,不喝药的话病情会加重的,你也不想去医院吧?”
祁劭的确是对医院很厌恶,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下意识的排斥。不得不说祁行有些时候真的很会抓住他的痛点。
“这里还有水果糖,”祁行朝祁劭摊开手心,哄孩子一样,“吃过药之后再吃糖的话,会好受一点。”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祁劭对眼前这个人也算是没有了脾气,支起上半身,直接就着祁行的掌心把药吞下去,又灌了大半瓶矿泉水,才终于把药片给送下去。
祁行收回手,某处很热很痒,是被祁劭用舌扫过时留下的痕迹。
“我已经把药给吃了,就别再来烦我了。”这会儿药效还没有上来,祁劭的嗓子依旧是火烧火燎的,难受的很。
祁行安安静静的走出去,没再烦他。祁劭感受着房间里的安静持续了十多分钟的时间,忽然听到厨房里似乎有什么响动,窸窸窣窣的很扰民。
祁劭正想发作,祁行已经端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进来,放在了床头:“把这个给喝了。”
祁劭仅剩不多的耐心支撑着他往那边扫了一眼,就看见床头摆着的透亮的玻璃碗里底层铺了一层雪梨,芒果和草莓,大概是加了蜂蜜,映衬的茶水清冽干净,的确是让人很有食欲。
祁劭挑了挑眉,祁行这是给他煮了一碗……果茶?
小巷
果茶里放了两片翠绿的薄荷叶,清甜爽口,能够很好的冲淡药片遗留下来的苦味。
饶是祁劭这样嘴刁挑食的大少爷这会儿也没了话,纤长白皙的手端着玻璃碗小口小口的啜饮着,卧室里持续不断地发出细微的响声。
大概是因为发烧的缘故,现在的祁劭身上的棱角和攻击性显得削弱很多,整个人都平和下来。特别是当他迎着细碎的日光低头喝东西时,柔软的墨发被镀上了一层金光,眉眼惑人的像只慵慵懒懒的布偶猫,祁行看着就忍不住想上手摸两把。但好歹克制住了自己,他无时无刻不谨记着自己的身份,告诉自己不能放肆。
他静静的看着祁劭慢吞吞却不失优雅的干掉那一大碗果茶,而后重新缩回被窝里,闭上眼睛又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