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坏就坏在封家人太过嚣张,眼瞅着祁明城没怎么表态就以为祁家人软弱可欺。于是变本加厉的放肆,成群结队的聚集了几十个纨绔子弟去祁家名下的夜总会上门闹事耍酒疯,睡服务员,围追堵截闹得不得安生。总经理被缠的没了办法才去找了自家老板,一五一十说明情况之后祁明城顿时火冒三丈,这封家分明就是蹬鼻子上脸,欺人太甚,给他三分颜色就来开染房了!
于是当机立断,直接派人来砸了封氏旗下最大的富华夜场,现下祁封两拨人僵持着,封家人却迟迟不露面,不知是胆怯还是去找了救兵。
左右祁家都不在乎就是了,来巡查一趟不过只是看看砸出来的成效怎么样。既然结果还算满意祁明城也懒得跟那帮子虚情假意的人周旋,直接把自家秘书留下,还开了张空白支票:“封家来人了直接算算,该赔多少就赔多少,就说是本老板今日心情不好,砸了他家招牌,聊表歉意。”
这话说的也是十分豪气且嚣张了。事实上祁明城也确实没那么多时间在这儿耗,他还要赶着回去陪自家儿子过生日呢。
祁劭懒懒的靠在车座椅背上,对这场闹剧不置一词,祁家早年间基业不太干净,洗过黑钱。后来也是慢慢的才退了出来,产业链交易也光明正大了许多。而祁家老爷子是黑白两道都涉足过的人,更是比旁人多出几分胆量与豪气。用这种手段对付封家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人行径,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今天是你生日,”祁明城大马金刀的坐在前座,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自己邪气不羁的儿子,“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祁劭把玩着银制貔貅打火机,骨感纤长手指仿佛沾染了光晕般柔美,眼眸在层层迭迭冷光里冰凉锐利,不带丝毫感情。
“阿劭?”祁明城疑惑的喊了一声。
祁劭手指一顿,终于舍得直起头来,正视他的父亲。
“父亲,您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梁女士的忌日。”
祁明城面上笑意一僵,立刻洞悉儿子心中想法。当年他的发妻梁缘生祁劭时难产离世,祁劭连他妈妈的一面都没有见到。祁明城从此之后就对这个害死自己发妻的孩子又爱又恨,在祁劭小的时候也做过不少伤人心的事情。而孩子渐渐大了,他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找回一颗慈父之心,懂得善待亲生孩子,奈何祁劭不怎么吃这一套,更是对祁明城给他娶了继母一事耿耿于怀。于是父子二人的感情就越来越僵。直到现在,祁劭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提醒他。即使是有了新欢,也不要忘了给他生下名正言顺继承人的发妻。
车里的气氛很微妙,祁明城像是被祁劭噎住了似的,往日在公司能言善辩的人这个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车里虽然开着暖气,温度却像是一下子降低了很多。司机老老实实的坐在驾驶座上,老板没说开车,他的两条胳膊就规规矩矩的垂在一边,感受到这对父子之间的暗流汹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祁劭半阖着眼,鼻间传来一股淡淡的皮革味道,闻着令人作呕。他闻的心烦,干脆把车窗降下,面朝窗外透透气。
冰冷却新鲜的空气大股大股的灌进来,祁劭百无聊赖的往外瞟了一眼,眼神恣睢,却猝不及防的与一双眸子对视,那双桃花眸很大,很亮,仓皇含泪,惶恐不安,却又如泣如诉,婉转动人,一颗大大的泪珠砸下来,让祁劭忍不住手指微蜷,几乎有了一种被烫伤的错觉。
这是现在的男孩,后来的祁行第一次与祁劭对视。后来无论过了多少年,祁行都始终记得那天的冰雪寒夜中,有一双遍布阴霾的眼睛仿佛含着冰一样上上下下,直白放肆的打量着他,宛如盯上猎物的眼神让人只是见过一次就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雪夜中他们互相对视的几分钟时间里,谁也不知道祁劭究竟想了什么。然而这似乎并不怎么重要,因为祁劭在居高临下的扫视了祁行一番之后,忽然漫不经心的一笑,语气痞气不羁的向前座坐着的男人直截了当的道。
“父亲,我想要一个玩具。”
结婚
哗啦。
身上是黏糊糊的汗,粘在皮肤上几乎结了一层盐粒,这个时候用热水冲下来是最爽快的,莫名的解脱感。
祁行闭着眼站在莲蓬头下,鸦羽般的睫毛一绺一绺,微微颤着。冰白的肌肤布了一层潮红,上面还残存着某些痕迹,青一块红一块的瞧着莫名可怖。
排气扇发出轻微的呼呼声,浴室热气腾腾。祁行拿了浴巾胡乱的在自己身上擦着,而后披上浴袍,就走了出去。
祁劭赤着上半身,躺在床上抽烟。他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有些出神,连祁行走到了床边都没发现。祁行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掀开被子上床。这点儿动静终于惊动了祁劭。祁劭反应过来,长长的烟灰已经摇摇欲坠,他正想挪开,一只淡蓝色的烟灰缸伸到他面前。祁行顿了顿,把烟头按灭在里面,然后起身,去了浴室。
过了半小时,祁劭把浴袍围在腰间,光着膀子走出来。他一直有健身的习惯,又曾经是拳击冠军,身材管理自不必说。腰肌上还带着潮湿的水珠,走到祁行面前时祁行不由自主的往后仰了仰身子,下意识避开这直入眼帘的美景。
祁劭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盯得祁行都差点觉得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想抬手去擦时,祁劭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温度一向很高,因此这一下子几乎烫的祁行一个瑟缩,想要挣开,却被祁劭更紧的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