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护着你,你在别人眼里也就是个供人取乐的玩物。”祁劭居高临下的拍了拍祁行的脸,“祁行,下次再惹我生气,可就不是这次这么简单了。”
祁行曾经送过祁劭一条ste的领带,烟枪灰,真丝,冰凉舒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祁劭喜欢这个牌子的缘故,在衣柜里的众多名贵领带之中,他尤其喜欢戴这一条,今天也是。
而某些时候,一条普通的领带却又似乎被有心之人发掘出来不同的用途。最起码现在,当祁行看着自己被牢牢绑缚在床头的双手,再看看坐在自己身上漫不经心微笑的祁劭时,心情绝对称不上多美妙。
昨晚噩梦里被锁链紧紧拴住的回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时过境迁。尽管是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但当祁行面对着这个相同的人时,那些本以为早就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细枝末节却又如同重见天日的蚁虫一般,从阴暗潮湿之地鱼贯而出,一点一点的,密密麻麻的侵蚀着他的骨髓,让他发冷,发疼。
“劭哥,”祁行努力扯起唇角,好让自己笑的不要那么僵硬,“今天能不能别玩这个……”
祁劭轻飘飘的睨了他一眼,丝毫不为所动,习以为常般:“以前不是经常这么玩吗?”
是很经常没错,可是……他也一直不喜欢这样啊。
微弱的反抗在绝对的专权下如同小猫挠痒痒一般被轻易化解。接下来的祁劭没顾得上在意祁行的需求,一门心思的独自忙碌着,而祁行死死的咬着唇,侧脸冰白,毫无血色。冷汗浸透衣衫,也打湿了那条灰色领带,染出沉闷的黑,一如祁行现在的心情,风雨欲来,暗流汹涌。
一声闷哼声之后祁劭终于停了下来,低头借着月光打量祁行的模样。祁行紧紧抿着唇,倔强的一言不发。他没能从这一场中感受到多少欢愉。反而只清晰品尝到了被全程压制,丝毫不被疼惜的酸楚滋味。祁劭和他之间仿佛永远都是强迫和被强迫的关系,就这么底色单调的过了许多年。永远翻不出什么新花样来,也永远不会出现什么亮色。
祁劭过了那阵余韵,懒洋洋的从祁行胸膛上爬起来,支起身子给祁行解开领带。祁行一双眼眸半阖不阖,眼皮没精打采的耷拉着,看上去一点儿精神都没有。祁劭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嗓音难得的带了点温柔:“去洗个热水澡,不然容易感冒。”
祁行靠坐在床头,面容平静的揉了揉自己被绑的发红的手腕,没再说什么,起身去了浴室。
祁劭在他身后,眯着眼睛瞄祁行的背影。年轻男人虽然瘦却不会过分柔弱,而是恰到好处的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正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最佳示范,祁行身材好,腹肌腰窝人鱼线一应俱全,再加上天生冷白皮和稍微一弄就眼尾泛红的特质,在床上的滋味着实是……蚀骨销魂。
「啪」的一声,火光亮起,祁劭点燃一根烟,含在嘴里,赤着上半身,无端性感。尽管刚才已经酣畅淋漓的干过一场,现在却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喉咙发痒……却也有些出神,思绪飘远着漫无边际。仿佛回到了他第一次见到祁行的时候。
明明当时还是个那么瘦弱的小男孩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样子的尤物了呢?祁劭轻轻蹙起眉头,有些迷惑不解的想着。
回忆
桌子上的大理石时钟仿佛忘记了它原本的职责,停止了转动。但此时若是有人将时针一圈一圈的向回拨,便会发现一切不解与争执神奇的追溯到回忆最开始的时候,那也是祁行和祁劭的初遇,在一个寒意肆虐的大雪天。
灯红酒绿的都市似乎从来都不属于苦命人,对此小小的男孩子深有体会。因为他现在正站在本市最大的夜场面前,从里面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无不是西装革履,貂皮大衣,脸上带着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那是养尊处优的久了自然流露出来的贵气感,迷人眼也逼人眼。
而他努力的扯了扯自己几乎要不能蔽体的单薄衣裳,有些瑟缩。
门口的保安掂着沉甸甸的电棍,一双吊梢眼上下扫视几眼在门口徘徊很久的脏孩子。
这孩子大概十岁出头的年纪,长的倒是挺漂亮纵使脸上不知从哪儿沾上了些灰尘,也能看出来大体轮廓是精致小巧的,额上的美人尖更是为这张巴掌脸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可惜看上去狼狈不堪,衣着简陋,一看就是穷人家出来的孩子。
而富华夜场可从来不欢迎穷人。
男孩犹豫踌躇了很久,目光在门口牌子上的招工告示上瞥了一眼又一眼,终于鼓起勇气上前,可还没有开口,保安就已经拿着电棍不耐烦的哄赶:“哪儿来的乞丐,快走快走!”
男孩鼓了鼓嘴,下意识的想要反驳自己不是乞丐,可是看着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衣裳,连他自己都心虚了。自从从养父家里逃出来,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进食过的唯一食物还是从野狗口中抢过来的半块馒头,身上露出来的新鲜伤痕和破碎的衣服也是拜那条野狗所赐,但好在是他赢了。
即便如此那半块馒头也没能填饱他的肚子,他现在又饿又冷,迫切需要一碗热粥,或者……一份工作。
“我们这里可不招童工,再说了,我们夜场可都是招待大人物的,你这模样虽然不错,可是……还是太小了,不行。”保安听完他的来意,斜眼睨了他半晌,才吐出这样一番话。
男孩听得似懂非懂,在他的认知里,夜场招工招的自然是服务员,而其他方面的事情,他实在是没有涉猎过。因此也就没有听出保安话语之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