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私下推断,老板肯定是家境优渥,被父母从小一路宠到大的类型。
被爱会从细枝末节中流露出端倪。
庄璐萱就如同自身能量充盈的一条大河,随便施舍点细枝末节的水源,就能滋养她这一寸干涸碎裂的贫瘠土地。
庄璐萱总能把身边人低沉困顿的情绪不动声色地托起。
就像她锁定陶春绿,没追究她为何一声不吭地当逃兵,反而很亲近地算账,娇嗔姿态十足。
“好啊!”她说,“你竟然偷偷跑出来吃冰淇淋。”
“太过分了吧”,庄璐萱瓮声瓮气地表达不满,“有没有给我留一点!”
陶春绿还有些迷离,头脑发着昏,奉若珍宝的美食无意识就往庄璐萱手里递。
庄璐萱蜻蜓点水地抿了小小一口,甚至陶春绿怀疑,她的唇压根没接触到那份圣代。
“好凉啊”,抢人食物的女生装模作样地吸吸气,麦旋风原样又塞回陶春绿手里。
“你吃吧”,庄璐萱讲,“我要等着回去吃更好吃的!”
庄璐萱在陶春绿旁边坐下,百无聊赖地等她解决食物。
陶春绿心不在焉地转着小小一个塑料杯,飘飘然地想,老板不是最爱吃冰冰凉凉的东西了吗。
时针走了又一瞬。
陶春绿才反应过来,庄璐萱怕是含了几分让她独享美食的心思。
庄璐萱性格向来如此,不留余地对人好,又不邀功求赏,只要你好她就开心。
将大公无私演绎到淋漓尽致。
想着喊她前来的目的,陶春绿喉间轻动,快要被得寸进尺的愧疚淹没。
“小庄姐”,陶春绿声音喃喃,“我是不是要从救助站搬出来了啊。”
“你不想住了吗?”
庄璐萱明显怔愣,心里有了陶春绿要辞职的预设,连呼吸都变紧。
她低下头,有点不知所措的难过。
陶春绿对她而言早就不是老板和员工,她们更像是信仰作为纽带,被捆绑在一起朝着理想努力同路者。
失之伤心,犹如断臂。
她虽失落,但真心祝福对方奔赴更优质的生活。
怕陶春绿讲不出口,她深吸口气主动提,尽可能让语气轻快一些,“是找到新工作了嘛,待遇好我就放心啦。”
明明自己也没多大,庄璐萱却俨然像位送游子远行的慈母,割舍不断的叮嘱往外冒。
“如果”,女生顿了顿,压住一丝哽咽,不想让陶春绿听到,“你愿意的话,救助站永远是你另一个家。”
陶春绿沉默良久,安静地听她将这些话说完。
“不是新工作”,陶春绿先回答,进而没头没脑地丢一句,“我不小心看到了。”
庄璐萱还没跟上节奏,疑惑地问,“看到什么?”
相较而言,陶春绿用词就显得直白,“盛医生把你压在沙发上亲。”
“……”
白皙莹润的脸颊逐渐发烫,庄璐萱面色染着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