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辙很烦,他也不懂自己在生哪门子闷气,为什么生闷气。
“你能不能……”
你能不能离他远点。
可跟谁交朋友是她的自由,他是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跟她说这个?又是凭什么限制别人的人身自由?
江凌予见林辙说话说到一半不说了,就问了他一声。
“你能不能走快点?”
林辙觉得自己今天简直是个精神病人。
下午的第一节课间下起了雨。
雨点不大,但持续时间很长,淅淅沥沥的雨声像婉转悠扬的催眠曲。
太适合睡觉了。
一连看了两个自习的书,江凌予是真困了,脑袋晕晕乎乎的,等上下眼皮缓慢阖上,支在桌子上托着半颊脸的小臂也顺势往下滑,然后脖子一歪,后脑勺一靠,人就迷糊了。
江凌予整个进入梦乡的动作一气呵成,又顺又轻,就是。
掉笔动静有点大。
靖鹤倾身用指尖勾挑起掉在地上的笔,又侧头看了眼旁边呼吸匀称,睡意昏沉的某人,无声地笑了笑。
—
江凌予是在下课铃响前十分钟醒的。
她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的前半段很正常也很幸福,她梦见自己去看了霉霉的演唱会,然后演出结束后还作为幸运观众获得了去后台和霉霉合影的机会,但就是霉霉抱着她摆好姿势准备拍照时,故事开始往离奇方向走。
她就跟脑子抽了一样,突然跑去厕所开始洗脸,结果厕所的水越洗脸越黏糊,然后她就一直洗,一直洗,一直洗到眼睁开。
……
江凌予抻着脖子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感觉眼不太舒服抬手去揉,也是在这个时候,食指还没碰到眼睫,手背先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
有点黏,又有点湿滑的。
?
“……”
!
念头在脑中刚成型的时候头发丝都立起来了,江凌予感觉有人在她脑袋里开了一枪,瞬间就把她炸清醒了。
江凌予慢慢将手从脸上移开,然后震惊地发现。
拉丝了,
。。。
江凌予强撑着将视线再往下移,果然,课本边缘赫然出现了一小滩,流淌至桌面的,透明液体。
水还挺清,将她绷紧的下颌线和瞪圆的瞳仁照得清清楚楚。
好,想,死。
江凌予突然有种想跳海的冲动,是那种因为走错厕所结果迎面撞上班主任而导致的冲动。
江凌予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侧了侧额,在看到靖鹤低头转笔,神色自若地盯着某张试卷压轴题看,视线压根不在她身上的时候,江凌予有了种劫后余生的侥幸和满足。
她又有勇气活下来了。
江凌予呼了口气,然后迅速将桌上那滩碍眼的东西清理干净。
晚自习照例是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