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音结束的瞬时,枯叶在靖鹤捏攥的掌心发出沙沙声响,最终随他漫不经心的扬手尽数弥散在飘扬微尘之中,化为泡影。
考试的前一晚,江凌予失眠了。
她很久没有过这种焦虑不安的时候了,以前考试对她来说是走个过场,现在则是关乎她接下来的生死存亡。
没有商量的余地,她必须挤进班里前25。
江凌予一点也不想再重温过去两周天天被赵琴兰扣押在屋里写卷子的苦逼生活了,
“啊啊啊——”
蒙着被子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江凌予烦躁得哼唧了两声,干脆直接坐起来了。
翻涌的躁意让她的胸腔像糊了一层纸浆般难耐,喉咙渐渐发干,呼出的气也变得溽热苦涩。
好渴……
江凌予掀开被子坐到床沿,摸黑穿上了拖鞋,趿拉着往门口走。
夜已深,窗外弦月高挂于静谧夜幕,冷冷月色清辉透过玻璃窗格倾洒而下,黑沉沉的客厅因此有了一丝微弱的荧光。
借着忽明忽暗的月色,江凌予一边张开手臂在黑夜里缓慢挪动,一边摸索着墙沿的开关。
“啊!”
骤然碰到劲实硬朗的肌肉线条,吓得江凌予惊叫了一声,胡乱挥动的右掌无意中拍到了墙壁的灯光开关。
如白昼般明亮皎洁的光束瞬间取代了压抑混沌的黑夜。
灯光大亮。
停滞了两秒,江凌予睁开了被强光刺痛的双眸。
是林辙。
江凌予看了眼自己覆压在他胸腹的掌心,立刻慌乱移开,“林辙……你,你怎么会在这?”
林辙两眼沉沉阖着,只敞开了一丝浅浅的缝,在江凌予说话时眼皮动了动,但意识似乎还是不醒的,迷迷糊糊地抬了抬下颌,也不知道听清她的话了没。
江凌予甚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在梦游。
“林辙。”江凌予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声,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上厕所,”林辙眼明明是闭着的,但他却视线无阻地握住了江凌予的手腕,将那只不安分的手按下去,沙哑着嗓子问,“你怎么还不睡?”
林辙的掌心很热,烫得江凌予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明天就…就考试了,我…我焦虑得睡不着,”江凌予话说的有些磕绊。
从窗口灌进来的晚风让林辙脑袋清醒了不少,他半眯着眼说了个嗯。
“肯定没问题的。”林辙开口道。
经过江凌予身侧时,林辙又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肩,嗓音带着几分慵懒和暗哑,“早点睡。”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江凌予觉得林辙睡眼朦胧的时候,似乎,远比他清醒时要近人、温柔得多。
“奇怪。”
江凌予看着林辙离去的背影小声嘟囔。
考试这天下起了小雨。
江凌予将小臂搁在围栏处,顺着教学楼墙体滴落的细小雨点砸落在她白皙红润的掌心。
“半个月没下过雨了,这不会是不好的预兆吧?”江凌予甩了甩濡湿的手,转过身倚靠着栏杆,满面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