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江凌予枕着左侧胳膊,视线落到了林辙身上。
“林辙,有没有女生夸过你的手很好看?”
江凌予说着抬起自己的手比对了一下,“修长干净,骨节分明,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你的手比我还白啊?!”
没有女生说过。
就算有女生这么觉得,对方也绝不会这么直截了当地告诉他。
林辙下意识看了眼握着笔的指尖,耳尾猩红。
见林辙没有回应,江凌予以为他正写的认真,也就没再多说,转头也去写卷子了。
盯着看了两分钟,江凌予有了点思路,开始着手写解题步骤。
正写到关键点,林辙倏忽开口说:“你是第一个。”
“嗯?什么?”思路突然被半路拦截,江凌予眉头拧得很难看。
林辙笑了下说没什么,说他在自言自语。
江凌予微张着唇,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在林辙脸上扫视了一圈。
“理出思路来了吗?”林辙放下手中的笔,凑近看向江凌予的试卷。
本来是有头绪的,思路也快清晰了,被林辙这一声搅了个碎。
“没有!”
回得理直气壮。
林辙噎了一下,收回探视的目光挪了挪椅子,重新拿起笔。
磨。
继续磨。
“林辙,”江凌予彻底放弃了,再磨下去她精神就要崩溃了,“你帮我看看这道题。”
“好。”
江凌予搬着椅子往林辙身边凑了凑,将卷子推到两人中间,指着18题第1小问,“这个。”
林辙看过去,拿笔的指尖一僵。
“……”
无从下笔。
那道题的题干已经被江凌予勾画得面目全非,乌黑一片,题干下面的答题处则挤满了歪歪扭扭的解析步骤,能看出来解题的人此刻心情很不佳,卷子被笔尖戳了好几排凸起的小洞,看上去还怪瘆人的。
“……这张试卷我刚做完,”林辙看看卷子又看看江凌予,眨了眨眼,“用我的吧。”
江凌予下巴抵着桌面,无所谓道:“都行。”
讲题的林辙和平时的林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平时的他是个不茍言笑、沉默寡言的冰山,而当讲起题来,这座冰山就融化,蜕变成了盛满岩浆的火山,濒临爆发边缘。
江凌予甚至觉得他比教物理的老韩头还吓人。
后者是将怒意不满都写在脸上表现在行动上的人,林辙则是将一切情绪都收敛的干干净净,虽然面上毫无异常,但那双黑润润眼睛直视她的时候,江凌予感受到了那里漫出来的,彻骨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