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夏被退学后,江玉珠就成了公认学识最差的那个,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逮到季清夏,江玉珠当然不肯轻易放过这个压人一头的机会。何况今日的季清夏总给她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感觉,江玉珠迫切的想要一探究竟。
看到周老板真的示意书童去拿笔墨,季清夏反而不再急着出门,随意在书肆中找了个座椅坐了下来。
今天这事,恐怕她还得谢谢江玉珠。
见季清夏拿起桌上的书籍翻看,江玉珠心里不由得有几分怀疑。
这季清夏什么时候有这样沉稳的气度了?之前不是看到书就开始龇牙咧嘴的?如今这副样子……倒真有些读书人的做派。
呸,定然是装出来的!在书院学了十五年都背不出一篇论语,还指望她能在家里突然开了窍不成?再说了……这人昨日还去当铺当了两本书,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有什么改变。
这么想着,江玉珠心下越发笃定季清夏就是装出来的,伸手推开身边的人:“起开起开,没看到人家季秀才都已经坐下准备一展身手了?还不赶紧给我让个位子!”
她直接坐在了季清夏旁边。
季清夏仿佛看不到她一般,继续翻着手里的书。
这本《春秋》第一卷原身以前也有,只是被卖出去了。她这会儿多看看,说不准还能背出来。
这可是书,是这个世界的稀缺资源,也是季清夏与系统进行交易的唯一筹码。
这是她想做抄书匠的另一个原因。
书籍珍贵,季清夏短期内怕是买不起的,只能通过抄书来尽可能的接触其他书籍,用以兑换系统内的学习时间。
她不通农务,也没什么经商的天赋,现在再去学一门手艺更是来不及了,想来想去,唯一的出路还是读书,科举。
如果能考上秀才,每月津贴最起码可以保证家里的正常开销,让陈笙父子二人不用再跟着她饿肚子。
这就是现阶段季清夏最大的理想了。
可惜书童动作极快,书才看了大半,笔墨纸砚已经在桌上摆好。
季清夏无奈放下手里的书,挽起袖子,研墨。
前世教她书法的老师说过,研墨最是考验人的心性。虽说现代社会大家多用现成的墨汁,但唯有亲手研墨,才能更懂墨的习性。
浓淡,深浅。
墨条与砚台的每一次摩擦,都能帮助人快速沉下心来。
江玉珠那边却不用自己动手,早就有追随者主动上前帮她研墨。
平心,静气。
季清夏目不斜视,提笔沾了刚研好的墨水,就抄刚刚看的那本春秋。
春秋也是季清夏熟读的书籍,刚刚有心去背,读过的部分已经背熟,几乎不用去看桌上的书,一个个工整美观的小楷字便从笔尖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