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见到季清夏这个样子火气更大。
“他奶奶的季清夏你个乌龟王八蛋充什么英雄?赶紧跪下磕几个响头,磕的老娘心情好了,一会儿揍你的时候没准还能下手轻点。”
季清夏似乎听不到那些污言秽语一般,手上极稳的扶着陈笙,直到他自己倚着门站好,转过身挡在陈笙面前看向刘英。
“若我没记错,上次你们讨债时多收了二两七钱,如今我支取了八钱,应当还剩一两九钱才是。几位今日上门是来还钱的?”
“季清夏你别给脸不要脸!明明是你又欠了钱庄五两银子,还不赶紧还钱?”
“借据呢?”季清夏不慌不忙,面色平静:“钱庄借钱,总有我签字画押的借据吧?桐县钱庄在县城内如此出名,总不至于上门收钱连个借据都没有。”
“少他妈跟老娘废话!还不还?不还就别怪姐几个动粗!”
季清夏早就猜到了她们不肯讲理,轻叹一声。
果然还是得使用武力。
她微微垂下头,向那股温和强大的意识道了一句劳驾,再抬头时,明明样貌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身上却莫名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气质。
她单手掐了个道家的法诀,朝刘英的方向走了两步。刘英虽通些拳脚,但都是些粗糙的外家功夫,从没见过如此气势,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却又给自己壮胆一般大声开口:“妈的……跟这儿装什么武林高手呢?整个县城谁不知道你季清夏是个出了名的草包孬种啊!是昨晚挨的揍不够,还是脑子被打坏了?老娘这就让你好好回忆回忆!”
季清夏没有理会。她右脚向后迈了一步,同时缓慢抬起双臂,摆出了一个太极拳的起势。
“谁先来?”
就连声音都多了几分与之前不同的沧桑。
刘英心里慌的厉害,可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总不能灰溜溜的逃跑。再说,她也不信季清夏一夜之间就能成为什么武林高手,咬牙抬拳便向季清夏的面门攻去,却被她手腕轻轻挡下,不知怎么便被带着偏了力道,而后季清夏肩膀微旋,腰部带动手臂发力,轻轻一推便让刘英摔了个狗啃屎。
“啊!!”刘英疼的大叫一声,半天都爬不起来。
小小的桐县没几个会拳脚功夫的,刘英一向都在桐县横着走,哪里吃过这种亏,挣扎着爬起来,开口时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学的武?不对……你们几个看什么热闹!一起上!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制服不了她一个!”
季清夏面不红气不喘,手上的动作明明不快,可不知为何几人明明看着她攻到眼前却躲不开,只要靠近便会被顺势推出,完全找不到攻击的机会,一身蛮力全无用武之地。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几个打手分别摔在了院中的不同方向,为首的刘英更是被打成了猪头。
季清夏缓缓收势。
眼睛微闭,再睁开时,又是属于季清夏的澄澈双眸。
她对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刘英开口:“劳烦告诉王老板,想要钱可以,得拿着我季清夏签字画押的借据来。还有上次收走那三两半的银子,当时半个季家村的人都在场,想必王老板也不会贪图这点小钱不认账。不然公堂对峙还是私下解决,我季清夏都可以奉陪。”
说完伸手想要去拉刘英,刘英看到她伸手却条件反射般向后爬了两步,又惊又怕,还因为脸被打肿了,开口时颇有几分口齿不清:“你……你不是季清夏,你是谁?”
这句话出口,一直倚在书房门边没出声的陈笙也忍不住看向季清夏。
季清夏失笑:“我怎么不是了?”
随着附体时间结束,季清夏身上那股力量已然渐渐消散,随之而来的是四肢更为明显的酸痛和越来越严重的头疼。
季清夏心知再多说下去可能会露出破绽,掐着掌心逼迫自己清醒,冷了脸色:“滚回去把我说的话告诉王老板,不然……”
她像模像样的学着之前被附体的样子掐诀,刘英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她的手势禁不住大惊失色,连滚带爬的往院子外面逃,嘴里还不服软的喊:“季清夏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撂下这句狠话,几人不等季清夏回答便火速逃离了小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追着一般。
狼狈的身影与之前大摇大摆闯进院子里时截然不同。
季清夏顺着几人离开的方向,看到了站在院门口朝里面张望的中年男人。
“门外是赵叔吗?进来吧。”
在院门口围观这出闹剧的是住在对面的赵寡夫。
赵寡夫家与这里不过隔了一条路,大概是听到那几个打手上门追债的声音才跑出来看热闹。
这也不怪他,赵寡夫守寡守了十几年,两个女儿都在县城里,大女儿在富贵人家做事,已经娶了亲,小女儿又在给人家做学徒,一年回不来几次。这里是村子最西边,只住了这么两户人家,平日里实在无聊,这才忍不住跑来围观。
听到季清夏喊他,赵寡夫多少有些害怕。
不说她在村子里那些恶名……就是平日,赵寡夫也没少见季清夏在院子里虐打陈笙的场景。
还有她刚刚制服那几个打手的功夫。
季清夏什么时候学的武?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赵寡夫脸上带着心虚的笑容,战战兢兢的进了院子:“季家丫头,叔就是听到声音来看看你这儿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谢谢赵叔,大家都是邻居,平日里确实该互相帮衬些。”季清夏客客气气的跟赵寡夫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