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嗽着,“在说什么?”
“果然……”那头苦笑一声,“他应该是没敢告诉你他做了这样的事。最近元氏正在投标一个互联网项目,这是我家公司目前最重要的着力点,对我们来说事关重要,可是昨天寻致竟然提出要竞争,明摆了就是冲我们家来的。如果这个项目没有被我们拿下,元氏很有可能要遭受巨大的亏损。奚盼,我知道是那天晚宴的事让顾远彻很生气,我母亲的事我可以代替她来向你道歉,这样都不行么?”
奚盼懵了,“你说是顾远彻要抢你们的项目?”
“对啊,这就是恶意竞争,他也是个商人,就一定要这样不给我们一点退路吗?我的母亲固然有错,但这毕竟是我们之间的个人恩怨,不应该用这种方式解决对吗……”
“这件事他没有和我说过,我不太清楚……”她怔然。
“奚盼,顾远彻固然很爱你,但是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他做事没有仁道,我……实在看不起他的行为。”
她闻言皱起眉头,“这样评价的话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说吧。”
她也不是完全无私公道的人,听到别人在她面前评价顾远彻。
“奚盼——”
“项目的事我会帮你去问问的,就这样,挂了。”
她本身就够头疼的。
奚盼掐断了通话,思虑了一会儿,顾远彻也从厨房走了出来。他坐到她旁边,看到她在呆,指腹摩挲了下她下巴:“怎么了,饿了?”
奚盼敛睫,转头看他:“顾远彻,你是不是对元家做什么了呀?”
他脸色沉了沉,“谁又和你说些什么了?元宏远给你打电话了?”
“……嗯,他求我,让你劝服你停止和他竞争。是因为上次晚宴上的事吗?”
他承认了。
奚盼握住他的手,“上次的事就算了吧,我懒得和他们计较了。”
“你这是在为他们求情?”
听出他话中之意,奚盼连忙否认,“怎么可能,只是我不想你特地为了我去做这些事,元家人怎么评价我,其实我一点都不在乎……”
男人开口:“这件事你别管。”
奚盼抱住他胳膊,叹了声气,“我真不稀罕她的道歉,算了吧?”
他目光冷了几分:“他母亲做的那些事,你觉得能这样过去么?”
“顾远彻,你怎么能这么幼稚呢……我说了我不在乎,我也不想再和对方有牵扯了,再说了你做这些的时候,也没有告诉过我啊。”
他直直看着她,面色无波无澜,沉默间,男人终于开了口:
“你知道元宏远母亲在背后如何抹黑你么?而且项目还在竞标阶段,谁说我不出现他就一定能拿到?我在乎你,不想让你受伤害,在你眼中就定义为幼稚吗?”
他冰冷严肃的话语落在她耳边,奚盼指尖掐入掌心,“算了……我不想聊这件事了,”她站起身,声音闷闷的,“我去睡觉。”
她往前走,身后再次响起他的声音:“某些人一向你求情,你就心软了?还是他在你面前说什么,你觉得是我的问题?”
奚盼站定在地,握紧拳心,深呼吸着来平复肩膀的抖动,“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在乎元宏远吗?你听不出来我说话的重点吗?”
身后不再响起回应。
奚盼飞快上楼,走进卧室,气得直接把门锁上。
她趴到床上,眼眶冒红,莫名觉得很委屈,过了会儿,一滴泪珠子就砸在了手背上。
她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
其实她根本就不是在乎什么元宏远啊,只是不想他为了自己去做这些可能要添麻烦的事,他怎么就不能理解她反而还误会她还对元宏远旧情难忘呢?
不对,他们之间有个屁的旧情啊。
呜呜呜。
奚盼把脑袋闷在被子里,闷声哭了会儿,越想越觉得生气委屈。
她原本就犯了鼻炎,哭够了才现鼻子彻底堵了,喉咙照疼,她难受得一批,缩进被子里把自己变成一团。
而半个小时过去了,男人也没有上楼找她。
男女双方在生气冷战的过程中,女生和男生之间的表现是不同的,男人一般都希望双方保持距离,彼此冷静。而一类女生,以奚盼为代表,就不喜欢冷静,只希望对方快点来找她和好,一旦给她冷静的时间,她总会胡思乱想,任由情绪来酵。
就比如现在,她在生病的情况下,开始想到——
顾远彻是不是对她不耐烦了,还是没那么喜欢她了。
奚盼尝试逼着自己睡一会儿,好不容易快要睡着了,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奚盼,开门。”
他的语气似乎和刚才一样严肃。
奚盼鼻尖一酸,仍然带着脾气问:“干嘛……”
“粥好了。”
过了将近一分钟,就在男人以为她不愿意出来的时候,门被打开。
她站在门口,看着他,眼底带着防备和抵触的情绪。
顾远彻敛睫,把手里的小紫砂煲递给她,柔声道:“把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