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般光景,不若说是她们偶遇了迷路的元昇,再好心将他带回卢府换衣。
正说着话,元昇在奴仆的指引下迈步过来了,他换了身卢祈的新衣,绯红的交领袍配团花纹半臂,额间搭有皮革抹额,原是卢祈为几日后的春游围猎所裁,穿在他身上竟也很合适。
面如冠玉,身形挺拔,阿香瞧见不自觉低哇一声。
令狐盈笑道:“阿香,依你所见是这位郎君好还是那孟家的郎君好?”
“这……”
自家娘子正面不改色地喝着姜汤,对那屋外的郎君毫不理睬。
阿香踌躇道:“若单论相貌自然是这位郎君,可孟家的郎君谦和有礼,想是无人能及。”
话语间,元昇已行于堂前,向令狐盈行礼道:“今日多谢夫人,孤这便告辞,改日定当上门拜谢夫人。”
令狐盈笑道:“世子既淋了雨,不若喝碗姜汤再走?”
男人尚未答话,卢书忆便将瓷碗一放,迈步回了内室,阿香见状赶忙跟了上去。
余下二人倒未多尴尬,令狐盈再次出口相邀,元昇迟疑片刻,到底迈入屋门。
这院子连同这间主屋都跟少女给人的感觉类似,书墨多,装饰少,简洁敞亮,虽是名门望族,但府中毫无铺张豪侈之意,相反简朴得足够让人感到家风甚严。
桌边的妇人只是卢书忆的二叔母,并非她的亲生母亲,元昇昨日回驿馆之后已命鹰卫调查了卢书忆的身世。
原来她就是御史中丞卢霁舟之女,而苏沐云正是曾经背叛过她父亲的仇人。
那时的她也只有留在他身边,才能有机会撼动苏沐云……
闲聊几句后,令狐盈微笑道:“听闻世子此次来京,皆因世子妃不幸亡故,世子与岳丈同行送葬而来?”
元昇颌首,并未多说。
“我还听闻,世子妃与阿忆相貌极其相似?”
男人脸上露出些许难堪,那日他如此说更像是慌不择路,如今卢书忆的态度已然明了,他又何必再用此方式胡搅蛮缠。
元昇沉吟道:“大概是孤忧思过度才会错认,她们……并无瓜葛。”
“如此。”
令狐盈脸上依旧是柔和的笑容,并未再追问。
须臾,屋外仆从来报说为春日围猎的准备的马匹已圈入了马厩喂养,待卢祈回府后便可前去挑选。
令狐盈问道:“娘子可有选马?”
仆从答道:“娘子已选好,是匹白蹄乌,如今只等着郎君挑选。”
“好,待郎君回府你再将此事说予他。”
“是。”
仆从这便去了,令狐盈回头问元昇,“几日后的春日围猎,世子可有意要去?”
话音落地,却见元昇神色间有几分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