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一暖,坐到木榻之上,“多谢二叔母。”
令狐盈温柔地笑道:“我见你穿的衣衫像是北地的款式,你这次可是去了雍州道?”
卢书忆点点头,不愿多说。
令狐盈从来将她视作已出,时常担忧她一个女子在朝为官,又常年在外游历,于是每次她回京她便有些长吁短叹。
果然,接着便听她道:“看你比去时清瘦许多,定是那雍州道苦寒无比让你受了不少罪。”
卢书忆边吃酥酪边摇头,“并未受罪。”
安静片刻,令狐盈问道:“阿忆,你可想过在京中长久安顿?”
在本朝,女子若说安顿便是出嫁的意思了。
卢书忆一时未吭声。
她又试探道:“近日总有传闻,说大臣们打算为圣人挑选中宫,你对此可有想法?”
卢书忆知道因她和李崇的自幼亲近的关系,如今整座京城包括卢府中人都在关注她对李崇选后的反应。
她只能如实道:“他选后应是与我无关。”
像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令狐盈反而轻松道:“你啊,有时二叔母都不知你会心悦怎样的人?”
心悦,这两个字在耳边晃过时,卢书忆眼前莫名漫过阵雾气。
想到令狐盈与卢惟岳夫妻恩爱二十余年,亲朋友人无人不羡慕,她轻声问:“二叔母,若有了心悦之人是何感受?”
令狐盈微愣,犹豫道:“这……我也说不清楚,可你为何有此问?”
为何吗?
卢书忆垂下眼,摇头道:“不为何,只是好奇罢了。”
她向来果断,这副模样令狐盈倒从未见过。
……难道是在雍州道遇见了什么人?
亲眼看着卢书忆入睡后,令狐盈方才从雪镜园中退了出来,院外,卢惟岳正站在蕉树下等她。
“如何?”
卢惟岳这是在问关于圣人挑选中宫,卢书忆是何态度?
令狐盈摇头道:“我瞧阿忆在男女之事上尚不明晰,但她应是依旧不愿入宫。”
卢惟岳颌首,“某只想心中有个底,她自小性子执拗,怕就怕圣人有所想法,介时别闹出什么事。”
令狐盈想到方才在雪镜园卢书忆的话,问道:“你可知最近雍州道有什么奇事?”
“雍州道?”卢惟岳沉吟,“今日倒是那雍州世子刚抵京,正预备面圣。”
令狐盈恍然:“明日逍遥楼设宴,我们也让阿祈递份请柬给这雍州世子如何?”